我有水冶情结,不仅仅是我的老家间隔这里近,更紧张的是我的祖辈逃荒曾在这里生活过。老家人每当提及水冶的时候,不是说水冶连个“镇”字也不带,而是直接称呼“水冶街”,可见水冶作为市镇集市,当年繁荣的影响何其甚远。
人们常说,故乡是祖辈流浪的末了一站,这话一点也不假。
小红的先人是从内黄来到水冶的。或逃荒,或做生意,反正末了留在了水冶,因此水冶也就成了她的故乡。水冶生,水冶长,满口水冶腔,听不出一丝的内黄味儿。
听说,水冶大部分是外地移民的后代,上追三代,先人原籍是水冶的不多,由此可见水冶也是个移民集镇。
小红高中毕业后就开始做生意,从老街干买卖开始,一贯把店铺开到了新街。大概是天生的买卖材料,大概是水冶的商业氛围,从小就氤氲滋润津润到她的身体,反正她买卖做的挺成功,虽不是腰缠万贯,但也滋润津润有加。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我常拿老家的那几句口头禅取笑她,说,从南京到北京,都没有怀串儿精,怀串儿到水冶,还是水冶精!
水冶人待客,最经典的便是“掂着麻糖到家里喝水啊”。每每至此,她总是焦急的争辩,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那样儿的!
小红喜好山水,来过林州多次。她虽然是个买卖人,但却心怀天下,不仅时常惦记西藏的风光,也喜好欣赏大家的拍照作品,尤其是秀美的太行风光,喜好欣赏书法,欣赏绘画,欣赏古诗词,如果用一个词来定义,或许能叫雅商吧。
红最近拍了一组水冶老街的照片,是用手机拍的。清晨的红光布满老街,站在楼顶,她拍下了令我心动的画面。看着她空间的分享,遐想起电影《孔雀》的外景地,遐想起现在热播的电视剧《二叔》的外景地,遐想起我的古村落情结,是该去看看她的时候了。
她大病初愈,到水冶原来没想打扰她,但为了问路还是给她打了个电话。我们按照她的电话导航,找到了水冶真镇的老街,顾不上用饭,拎了五块钱的烧饼,边走边吃,边走边看,边走边拍。
水冶的老街位于现在水冶新城的西边,以中央的十字为为界,分为四个主街道,叫东大街,西大街,南大街,北大街。环绕主街道,还有很多很多小街道,如东马道、西马道、井沿儿、天桥上、铁炉沟、毛家巷儿、窑北头儿、煤渣坡、郝家胡同、西关街、西草原街、南关街、幸街、黄家胡同、花园街、抽斗街、下河街、南祠堂胡同、北祠堂胡同……
水冶的名字,便是水冶的历史,提及来,那就往事越千年了。公元552年,北魏尚书仆射高隆之在水冶建炉炼铁,制造兵器和农具,初名“牵口冶”。后来,引北侧的河水带动风车给炉鼓风,冶铁造器,故改名“水冶”,由此看来,水冶的建城历史距今已经1462年,说千年古城绝不为过。
当年的冶铁遗迹已经无处可寻,倒是清代以来保留的古迹尚存,民国往后,直至六七十年代的风格基本在这里得到了很好的保存。当年,顾长卫为了拍摄电影《孔雀》,委托剧作者李樯探求得当的外景地。李樯委托一个朋友在安阳城里四处探求上世纪70年代的遗迹。终极,他们找到了这里——保存无缺的安阳县水冶镇的老街,作为主拍摄基地,其后,水冶镇有了一个新的雅称,叫“孔雀镇”。
参不雅观中途,红来了电话。原来红为了显示她的诚挚,特地让她的妹妹用电动车载了她,来到老城探求我们,并为我们剩下的参不雅观线路充当引导,还带我们找到了水冶镇历史上著名的文物古迹“山西会馆”,找到了拍摄《二叔》的那户人家。
参不雅观结束,红激情亲切的请我们吃大虾,以此来表达水冶人不是人们常说的那样尖刻小气。我说,真的不饿,水冶的油酥火烧我吃了六个,现在只想喝水,可红不依。我只能捐躯我的胃,来玉成她的美意了。
题图照片:电视剧二叔的拍摄外景小院。
从水冶镇新老交界的地方,步入东大街。
感谢水冶镇当年的决策者,城镇的总体东迁,这座古街才得以保留。
东大街是水冶古街的代表,电影孔雀就在这条街上拍摄。
现在的东大街,没有了当年的繁华。
剩下的是冷落
剩下的是无奈
古街里的活气,是这些还住在老街老宅中的居民。
临街店铺,直立的木板门,现在卷帘门的前身。
老街的一处破屋子里,堆积的柏喷鼻香。
孩子们在门板上,写下2014的字样,庆祝新年的来临。
即将坍塌的一间屋子
曾经是公家的屋子
这座老供销社还在发挥浸染
国营,现在看起来都生疏的字眼。
老街里不缺这样精美的老宅老房,可对付这些宝贝,有几人还珍惜?
水冶镇的未来不在于那些高污染的水泥和钢铁,而在于这些人文景不雅观。
寂静的小巷,半开的院门。
水冶这地方,污染的厉害,到处是尘土,现在该叫“喂公民服雾”
老邮局所在地
老宅上,凌乱的电线。
喇叭裤,蝙蝠衫,曾经的,七八十年代的影象。
“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奋勇提高”
站在十字街头,看南大街。
西大街就不看了,转入北大街。不才河街口,一个藏在墙里的石狮子。
基本国策即将完成基本义务
扫了老街的地面,再扫扫老街的天空。
从这个券门出去,便是从珍珠泉流出来的河水。
这座石券,建筑于康熙二十年十一月,距今330年。
下河街的尽头,是流淌的珠泉河,坐在河里洗衣服的女人们。
河北岸的山西会馆,是当年山西在水冶做生意的人集资建筑的聚会场所,已破落不堪。
大厅的黄布上写着:供奉关圣帝君之神位,两边写着:神像被偷走了,喷鼻香炉被偷走了。
从下河街返回,我们参不雅观了这户老街的居民家。大概老街会连续存在,大概会被无情的拆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