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家辉执导的《神探大战》,
在市场低迷的情形下,
票房过了5亿。
与15年前他的神作《神探》不同,
新作全片101分钟,险些90%都是动作戏,
烹尸案、魔警案、屠夫案……
十多宗喷鼻香港罪案原型层层叠加,
不雅观众说,够癫、够狂、够邪,
好多年没看到过那么纯洁的港产片了,
是近年港片中的顶峰之作,
刘青云的演技再次被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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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青云差错阿Sa,在《神探大战》饰演疯子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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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接管一条采访
在喜好港剧的民气中,“韦家辉”三个字即是神。
天才编剧、疯子导演,
都不敷以形容他的“鬼才”。
在TVB做编剧期间,
他的《大时期》、《义不容情》、
《誓不低头》、《新扎师兄》,
创造了万人空巷的收视热潮。
随后他和杜琪峯一起创立银河映像,
在喷鼻香港影视行业最不景气的10年,
一枝独秀,
抵挡住了好莱坞、盗版、明星断档和金融危急,
交出了《一个字头的出身》、《瘦身男女》、
《大只佬》等36部电影。
从公屋终年夜、从小做童工的他,
如何27岁成为金牌编剧?
创作时,他有若何的怪癖?
近10年,他的创作不雅观又发生了什么样的变革?
我们在中国喷鼻香港采访了韦家辉导演。
编辑:陈星
责编:倪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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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30年电影生涯中曾参与制作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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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在2007年创作《神探》,豆瓣评分8.5,被认为是港片顶峰之作
暗黑、冷峻、宿命论、生理阐发,是很永劫光里韦家辉的风格定位。
把这种风格推向极致的,是2007年韦家辉和杜琪峯互助的《神探》。它被认为是港片的顶峰之作。
根据韦家辉的设计,刘青云饰演的神探,可以瞥见其他角色的心魔。这些心魔,分别代表着怯懦、暴戾、惨淡……它们由不同的演员饰演,真实地跟在本体的背后。
当角色陷入犹豫、挣扎时,他背后不同的“心魔”轮番登场。本不可见的生理活动,一下被摊到不雅观众面前。
《神探》的结局之阴郁,“每个人心中都有鬼”的台词,一度令不雅观众“背脊发凉”。这部电影入围了威尼斯电影节金狮奖,并拿下亚洲电影大奖最佳编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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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大战》仍旧约请刘青云作为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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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人马展开大战
15年后,韦家辉独立导演的《神探大战》,沿用了同一个人物原型——疯子神探,但故事背景完备不同。
“一班自称‘神探’的凶徒,想要替天行道,去杀他们眼中的坏人。同时,警方倾尽全力跟这班凶徒斗法。中间忽然杀出一个人,他过去也是警察,外号叫神探,但他有精神问题,常常有幻觉幻听,他竟然比警察追得更紧。三方人马,两天之内在喷鼻香港展开一场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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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片101分钟,险些90%都是动作戏、枪战,节奏极快
韦家辉在各种元素上进行加码,爆破戏、动作戏、善与恶的磋商、悬疑感、节奏都扭到了极致。
印象中,我们从没有见过这样阵仗浩荡的韦家辉。有人说,这是近年看过最爽的港片。但也有人迷惑,怎么全然没有了《神探》的味道?
面对这个问题,今年刚满60岁的韦家辉,在镜头面前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儒雅,但反应、语速极快,他说他变了,“阴郁宿命不雅观”不再是他想留给这个天下的思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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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旧照
韦家辉自小在喷鼻香港华富邨终年夜,家里有四个兄弟姐妹,他排行第二。为了照顾弟妹,他小学五年级就开始做暑期工,下午上课,上午卖叉烧包、倒垃圾。
1980年,高中毕业后,他做了一年停车场管理员,“闷得发慌,全部报纸看完,连铺在垃圾桶里的那张都看了,给我看到,无线请见习编剧(的招聘广告)。”
短短几年,韦家辉24岁升创意总监,27岁做监制,30岁急升金牌编剧。电视生涯,顺风顺水。当时不少想当编剧的年轻人,都把韦家辉当成是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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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期》主创们:30岁出头的韦家辉、刘松仁、郑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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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期》中的蓝洁瑛饰演的玲姐,临去世前匍匐在地。
类似这样的感情张力到极点的戏,在《大时期》中很常见
韦家辉是一个多面手,一壁是煽情编剧,“青睐”疯人、疯事。
30岁那年,他对股票产生兴趣,就拿股战作为主线,和十几名编剧,一起在tvb的一间杂物间里,没日没夜地写出了《大时期》。距今已近30年,它依然是港剧的无上神作,豆瓣9.3分。
他把喷鼻香港股市最狂飙激进的30年,写成了一场跌宕的“海啸”,现实中恒生指数6000点,剧中浮夸到过万点,感情张力拉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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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期》中丁蟹与他的儿子们
有评论说,《大时期》是“史上主角最多疯子的电影”。剧中的丁蟹,成为一个划时期的反派角色。乃至,每次重播,港股指数都会下跌,被不雅观众戏称为“丁蟹效应”。
在TVB,为了更好的收视率,编剧常常用melodrama的办法,用现在的话来说,便是奇情、煽情和“狗血”,韦家辉对此很善于。
《义不容情》的丁有康,被认为是港剧第一奸角,提及他的不雅观众都咬牙切齿;
韦家辉和杜琪峯互助的第一部电影《天国血路》,主角奸杀、复仇、偷渡、卖淫;
《最爱女人购物狂》中,四个主角患有靠近癫狂的购物癖和选择困难症;
《神探》中刘青云是当代版的梵高,化身探员,割耳送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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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字头的出身》剧照
他的另一壁,则是天马行空的“mindgame(心智游戏)”和对宿命的谈论。
《一个字头的出身》,讲一个古惑仔,由于做了一个很眇小的决定,导致两种截然不同的命数,一种是惨去世街头,一种是成为黑社会的一把手。《非常溘然》、《暗花》都是银河映像磋商宿命的顶峰,讲“有时性下,人无法摆脱自己的困境”。
但这些电影,非常风格化。《一个字头的出身》票房315万港币,《非常溘然》票房536万,《暗花》票房956万,并没有带来多大的商业奇迹。“我们拍了太多作者电影,很喝采,但实在对我和杜生都是寻衅。”很多人劝他,不要再这么做。
2000年之后,韦家辉和杜琪峯决定“两条腿走路”,用商业片,养作者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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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男寡女》作为韦家辉编剧的第一部爱情商业电影,上映距今已2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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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的《单身男女》可以视为韦家辉首度进攻内地市场的商业电影
接下来,韦家辉写了一大批爱情、贺岁的商业电影,以《孤男寡女》为首,《呖咕呖咕新年财》、《钟无艳》、《瘦身男女》、《我左眼见到鬼》、《百年好合》等等,并以《单身男女》首度进攻内地市场。这些爱情、商业电影挣到的钱,拿去拍像《神探》这样的电影。
韦家辉也承认,《神探大战》是一部纯洁的港产商业片,但他连续说,“到了某个阶段,我创造两者都可以并存,一点都不委曲。”
从《大时期》 走过来,经由了《一个字头的出身》,再到《神探》,韦家辉首创了喷鼻香港本土最具特色的港片时期,他是否能连续港片的辉煌?
以下是他的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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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这次在《神探大战》中兼任三职:监制、导演、编剧
《神探大战》出街之后,我实在只管即便不去看评价,免得影响自己下一部的发挥。
第一部2008年的《神探》,是我和杜琪峯互助的一部作者电影。过去有“午夜场”这种机制,周四、周五午夜放优先场,看不雅观众的反应,有时候不雅观众反应不好,乃至会落刀重新剪辑。但《神探》我跟杜生都决定,无论不雅观众反应好坏,我们都不会动它了。
大概7、8年之后,我开始构思《神探大战》,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一定是有人会拿2008年的《神探》来做比较。乃至,有人会抱着看《神探》的心态,来看《神探大战》,他自然会有一个期望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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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神探大战》豆瓣评分7.0
口碑、票房,实在我只管即便不去想这个问题,由于这部戏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现在回望以前我在电视台拍《义不容情》,是一些melodrama的东西,培养了一群习气看这种戏的不雅观众。之后拍《大时期》,风格不同了,有些人就会骂。
一些很高分的戏比如《暗花》,当时也被人骂,逐步几年之后才建立口碑。《暗花》之后我们去拍《孤男寡女》,又被人骂。以是我更相信,经由韶光的洗礼,真正的评价才会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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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是一部十足的玄色电影
《神探》后,我这个人,想法变了。过去几年,我有了崇奉,我相信我找到了答案。
《神探》更像法国、欧洲那边的电影,dark side(阴郁面)很重。当时的结尾,神探做了一个选择,“我也是人,为什么要有分别?人都可以犯错,为什么我弗成?”他选择了开枪。
现在我年纪越来越大,我就在反思,我是不是想留给天下这样一种思想?我越来加倍现,我不是。以是我改动了《神探大战》,“不是大家变怪物,你就一定也要变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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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大战》沿用双雄戏码
我过去的电视剧,很多时候我都用两个男人,一个妖怪,一个天使,两个人的冲突和搏斗,比如《誓不低头》、《义不容情》、《大时期》。
《神探大战》里我想做到极致,两个双雄,一个绝对的正,一个绝对的邪。
刘青云饰演的李俊,代表里面的正,有点像几百年前,讲“地球不是平的,是圆的”的“疯子”,纵然全天下都没人听他,乃至有人用石头扔他。贰心里有一团火,无论这个义务多艰辛,都要做。
有一段戏,阿Sa在追捕凶徒的时候,掉下楼,所有的O记同寅,二话不说,叠成人肉垫,去救她这个大肚婆,我很喜好那一瞬间人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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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鼻香港曾发生过一个案件,一名疯子跌进启德暗渠,3队消防队才把他救出。
韦家辉看到这则宣布,直接把这个桥段用在了《神探大战》里
可能我本身比较平和,我脑里有点热,有点火,骨子里也很怕闷,以是喜好极度、狂热的东西。
我看古来今往,所有人类历史、文明,都是很理智的吗?我以为又不是。很多思潮很猖獗,无论是股票天下、经济天下……集体疯了,才会有很多离谱的事情发生。
我在喷鼻香港的家,是在一个阛阓上面。过去几年,我常常见到几个精神非常的人,很负责地和空气吵架。我把这些不雅观察放在角色里面。
《神探大战》里面的案件原型都在喷鼻香港发生过,比如雨夜屠夫案、魔警案、烹尸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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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鼻香港很多命案发生,都会在报纸、杂志当成小说那样连载
从小到大,喷鼻香港很多命案发生,都会在报纸、杂志当成小说那样连载,有时每个星期出一期,我会反复去“抡”。这些案件细节是怎么样,在哪里发生,我都有去阅读。
当年雨夜屠夫案,在喷鼻香港很轰动,为什么会有人杀害那么多女性,非常匪夷所思。
他落网的经由,是出于一个很奇特的动作。这个凶手杀了女孩,做成标本,拍了照。他竟然拿去相铺,影印出来。如果他不拿去影印,实在永久都不会落网。我就在想,是不是凶手,做这些事情,某种程度是想被人知道?否则,他会难熬痛苦?
我身处在社会里,很小的事情,我就会想好多东西。这么多年,要用的时候,它们就会自己从脑海里跳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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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开始,韦家辉就决定要拍一个节奏很快的戏
大家都说电影的节奏很快,我想节奏也只是一种形式。
我一开始就知道我将会拍一个很紧张的戏。只要开了第一枪,两天之内,大家的节奏是没得停了,不会有一个空间给他们静一静、想一想怎么支配。
实在这几年,天下给我一种觉得,便是发生很多猝手不及的事情,不是你可以好好地去操持的。忽然很多突发事情,将人生和很多事情都打乱了。
我就把天下给我的这种觉得,放在了电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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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街的一场戏,涉及枪战、爆炸、堕楼,足足拍了20多天
这次,我想拍一部纯洁的港产片。
我自己是路痴,但很喜好走路。就想借这部电影,游一次喷鼻香港,弥敦道、庙街、油麻地、避风塘、荃湾码头、长沙湾……都成为了我的拍摄园地。
特殊是庙街那段戏,晒台追跑、有人拖着绳从楼高下来、尸体掉下来,光是请市民离开画面,已经是很高的难度。里面的档口、货品,麻雀馆、海鲜酒家,都是正常业务的。以是很多人会跳出来,问我们拿钱,我们制片组很辛劳,要打通许多障碍。
实在我们也可以搭一条街出来,但能在真正的庙街拍摄,出来的效果很真,也很有港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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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联船坞,是韦家辉拍过的最大的景
合联船坞,是我人生中拍过最大的一个景,那里大到,可以驶一架邮轮进去维修的。两个峭壁绝壁之间100多尺,走在上面,一欠妥心就掉进海里了,很随意马虎造成去世伤。
我只管即便叫大家小心一点,不敢催各位。我很“肉紧”,但机器组、灯光组、道具组,他们都是马戏班的,坦白说我见到是腿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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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和刘青云已经认识、互助近三十载
我跟青云认识几十年了,大部分戏都跟他互助。私底下,我们常常聚会。我们之间有个老友,杜琪峯师长西席,他喜好热闹,吃吃喝喝,就聚了一大班老友吹水谈天。
青云虽然演戏很鬼灵精怪,但为人很正气。大家也看到这么多年,也没有任何糟糕的新闻,作为演员很敬业乐业。
他已经是影帝了,每天在片场还是靠着导演坐,有时候未必需要他就位的,他也随时待命,这是很难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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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a和韦家辉第一次互助是在2004年的《鬼马狂想曲》,阿Sa饰演搞怪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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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a再次体会到韦家辉的“有开工,没放工”
我第一次跟阿Sa互助是《鬼马狂想曲》,当时为了赶贺岁档,很短韶光拍摄。我们请了阿Sa和阿娇来客串“筷子姊妹花”的角色。她那时候已经以为我“痴线”,一下子连续开工70多个小时,拍戏有开工没收工。
这次拍《神探大战》,开头没那么赶,到后面,还是“飞纸仔”飞到傻(飞纸仔是韦家辉的创作办法,在拍戏现场一直改剧本),她才创造我实在没变过,也是有开工,没收工。
过去做导演,比如拍贺岁片《呖咕呖咕新年财》《鬼马狂想曲》,完备是从零开始,十几天写完剧本,不许可停的,对体能是一个很大的寻衅。
一部戏,拍到中后期,我的眼睛就会发炎,完备像盲侠一样拍。我会叫制片组,放一排功能饮料在那里,“啪啪啪”地,一瓶一瓶打开,像手榴弹一样,全打开喝。还有许多时候,要赶贺岁档、暑期档,一cut(剪辑)两cut就要见不雅观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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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大战》无论是拍摄、剪辑韶光,都比以往韦家辉参与过的电影更宽裕
到了2018年、2019年,碰着疫情,天下忽然停了,慢了。
《神探大战》的拍摄节奏,就没那么强。这次我拍得很长,很多footage。到上映前1、2个月,我都还在创作。我多了很多韶光和空间,可以每天到剪辑房,坐下来剪。喷鼻香港的剪辑师每天都任劳任怨,被我折磨了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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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左一)和弟弟韦家雄(左二)
实在每个创作者都有自己生活的影子。
小时候喷鼻香港普遍比较贫穷,我在少年的时候,家里也是穷的。从14岁开始我做童工,下午上课,上午就找兼职,譬如卖叉烧包,点心,有时候去海洋中央、尖沙咀的阛阓倒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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喷鼻香港碧丽宫戏院,位于铜锣湾,1979年开业,1994年卒业。图源:喷鼻香港影象
中学毕业后,当时在喷鼻香港铜锣湾一家很靓的戏院,叫碧丽宫,我做夜间的停车场收银员,当时会见到很多明星、导演。
我特殊有印象的是刘家良导演,他当时已经是一名很出色的动作导演,他是一个很谦逊、很有礼貌的谦谦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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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手写的《大时期》剧本
19岁,刚进TVB的时候,我还是住公屋,跟爸爸妈妈兄弟姐妹一起住,连写字台都没有,用的还是原稿纸。我常常便是用家里的一个折叠凳,平时大家拿来坐,不坐的时候便是我的书桌。
我创造大家(同事)看戏很多,别人说的戏我都没看过,就明白自己的不敷。当时我看电影很少,看港产片更少,由于去电影院看戏要钱,以是我也没怎么去。想看片,没有渠道。
于是我就创造旺角有间书局,发售一些台湾地区出版的对白本。这些对白本是全字幕的,没有动作、转场,只有对白。这是我唯一的方法,来打仗西方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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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在TVB期间,24岁做创意总监,27岁做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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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时期》期间,韦家辉和刘青云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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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多次得到喷鼻香港金像奖最佳编剧
这些基层的经历,对我写剧本,很有用。《新扎师兄》、《画出彩虹》便是比较贴近我过去的生活的。如果我是读大学出来,生于小康之家,我可能就写不出来。
我写剧本的时候有个习气,我会反反复复听一首歌,侧边的同事,都嫌我闷去世人了。
《大时期》到后期,我一贯是听王菲的《随意马虎受伤的女人》来创作的。
我写贺岁片的时候,则是听一首很冷门的歌,是朱茵在《西游记》里重唱的一个旧粤语片的小调。
2008年《神探》,我听卢冠廷的《但愿人长久》,里面有几句歌词,“但愿人未变”,很入心入肺。
我一听到那个节奏,就能进入那个天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段韶光我是这样写剧本的。
我写剧本时,常在脑海里自己演一次。提前叫制片组把场景拍下来,我对着演员、场景的照片,在脑海里走一次位。
我会对这些角色上身,如果我是丁蟹,那么我便是郑少秋,如果我是方展博,我便是刘青云,如果我是悭妹,我便是周慧敏。这样的方法去创作,实在很辛劳的,由于没人能进入我的脑袋。
虽然我用这种办法,但实在我也做不了演员。如果我做演员,切实其实是灾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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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家辉和杜琪峯,两人互助长达30多年,共同创造出喷鼻香港电影的神话
现在港产片的确面临一个很困难的时候。Milkyway(银河映像)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说港产片会去世,盗版很多,票房很低,说了很多年,一有空就说,讲了那么多年,又彷佛没去世。
如果作为一个电影人的话,大家尽力去拍戏,拍好戏,一日还有人拍戏,就一日未去世。
我太太实在很想我退休,她常常说我,能不能有一天没有电影在心里,可以好好生活。但我一旦正在拍,正在创作的时候,我就没有自己的生活,全体脑都围着电影转。有时候顾着想事,我会忘却用饭。
现在拍一部是一部,我希望越多人看到越好。我自己也常常提醒自己,电影是会留在世界上的,我希望是对这个天下最好的,最有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