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 头路也
无人在这个小镇上等我
那条石巷中也没有那人的影子
两旁石墙，高高直立
举头可看见落着小雨的长条状的天空
天空为大地上每个人分配着光阴
每一朵云都属于命中注定
墙头的蕨类
总是有葱茏的风致
岩片层叠，塞满久远的絮语
巷子长而弯，一贯穿过去，便是一声感慨
哪条道路的尽头，不是天下尽头？
旧时门庭有朽坏下去的勇气
有不堪重负的美
守候并不存在的现实
总感有话要说，终于什么也没说
小镇的灵魂已然厌倦了它自己的肉体
往昔总在我们不在的地方
江水环抱小镇
江水有一万个情由一直地流淌
没有人说得出末班船何时抵达
远行的人不知道哪里才是末了一站
选自《诗刊》
The End of the Roadby Lu Ye
No one waits for me in this little town,
no shadow of that person in that stone alley.
Stone walls on both sides stand tall.
Looking up, you see a drizzling narrow sky,
the same sky that allocates time to every earthling.
Every cloud is predestined to be there.
Ferns hang on the edge of the wall,
lush, lavishing, their best quality.
Slates upon slates, filled with age-old murmurs,
going through this long and curved alley, you will hear a sigh.
When a road ends, the world also stops, isn’t that so?
The old courtyard dare to let go and crumble,
like a great beauty carrying an unbearable load,
still holding on to a reality that cannot be,
as if having something to say, but in the end did not say it.
This spirit of this town is tired of its flesh.
The past is always where we are not.
Rivers surround this little town,
they have ten thousand reasons to keep flowing.
No one can say when the last ferry will come.
The distant traveler doesn’t know his final destination.
Translated by Duck Yard Lyricists
Duck Yard Lyricists is a group of devoted poetry lovers: Meifu Wang, Peter Micic, Michael Soper & Johan Ramaekers.
路也，现执教于济南大学文学院。著有诗集、散文随笔集、中短篇小说集、长篇小说、文论集等共二十部。近年的紧张诗集有《山中信札》《从今今后》。
本诗由 PATHSHARERS BOOKS（美国同道出版社）
Duck Yard Lyricists 翻译
于 坚：一棵树在高原上发光 | 欧阳江河：玻璃工厂 | 王家新：飞越阿尔卑斯 | 臧 棣：积雪学入门 | 西 渡：在月光下抚摸眇小的骨头 | 翟永明：韶光美人之歌 | 陈先发：孤岛的蔚蓝 | 张执浩：夏日一幕 | 张作梗 : 卑微之诗 | 田 法：张晓静的秋日 | 李 琦：局 限 | 南 秋：雷声，或者语意 | 张新泉：布衣红薯 | 七月的海：一颗心在孤独里拍浮 | 莫卧儿：雏 菊 | 丁 鹏: 晚安，少年 | 顾宝凯：爱情是一件生锈的铁器 | 洪 烛：李白途经的回山镇 | 南书堂：爱恨秦岭 | 王二冬：旧 物 | 臧 棣：大觉寺归来 | 憩 园：婚 姻 | 梁积林：鹰 | 余笑忠：木芙蓉 | 李 云：松针无数 | 张 琳：大意如此 | 李轻松：边地之边 | 东 篱：中秋后，荒山独坐 | 铃 兰：憾 事 | 海 男: 我乐意就此隐形 | 杨 梓：小 暑 | 江书廷：仲春书 | 赵家鹏：邦东夜行记 | 孙文波：椰树叙 | 李天靖：故 居 | 吕 游：所有的五谷都在这一天凑集 | 刘 建：工厂片段 | 小 西：合 欢 | 胡翠南：雨后初晴 | 宗小白：容 器 | 卢山：在尘世 | 周瑟瑟：橙子 | 李永才：北方叙事 | 何冰凌：天鹅往事 | 剑 男：在老瓦山瞥见斑鸠 | 王夫刚：雪的教诲 | 肖 水：阳山关 | 黑骆驼：八月史 | 米 崇：祝 福 | 谢 炯：井底之蛙 | 杨 康：大江东去 | 般 若：高铁上 | 沈木槿：诗 经 | 干 沙：我和我自己 | 朱 涛：肢解那头鹿 |吴少东：向晚过杉林遇吹箫人 | 晒谷场：陈人杰 | 天 岚：长风歌 | 李如国：背 麦 | 舒丹丹：夜行 | 李元胜：禅房习字图 | 张巧慧：家春秋 | 张新颖：更大一点的爱 | 张白煤：一个买啤酒的画家的罗曼司 | 姜博瀚：在燕郊 | 时兆涛：关于来日诰日 | 寂寂秋草：一个追绿皮火车的人 | 瞿 瑞：火的呓语 | 青小衣：夜过南湖 | 阿 毛：每个人都有一座博物馆 | 一 行：红砖楼 |十五岚：空想的秋日 | 西 渡：谢灵运 | 袁 伟：捉闪电 | 隆玲琼：单峰驼 | 阳 飏：白龙江源头| 康 伟：蛇 | 广 子：让牧场晕眩的不是风，是风力发电机 | 彭 杰：夜晚的闲步 | 梁 平：在致民路 | 王家新：告 别| 李 品：蜗 居 | 孟醒石：逆 行 | 祝立根：送朋侪往滇南又醉 | 雷平阳：麦积山 | 黑 牙：神山记 | 沙 马：朋友老何 | 老 四：白 狐 | 毕俊厚：雪落白马寺 | 格 风：北京西路的银杏树 | 汤养宗 ：东吾洋 | 苏若兮：无 为 | 王键：邮局 | 高建刚：韶光上的螺丝 | 古 马：苦 音 | 施茂盛：常常在入迷那一刻 | 张小榛 ：长江大桥上贴满寻人缘由 | 高鹏程：留在纸上的诗是一首诗的遗址 | 安 琪：临 高 | 青铃：我也不会放弃爱了许久的人间 | 千纸鹤：立冬日 |夜 鱼：大雪封门 | 于 坚：弃 物 | 薄小凉：画 妖 | 圻 子：枯蓬记 | 黄 浩：一九九三年，诸城之忆 | 马泽平：二妹和她的空寨子 | 车延高：琴断口 | 一 度：对 抗 | 世 宾：小青藤 | 丁 琦：雪中访灵谷寺 | 陈东东：烟 台 | 孙慧峰：西湖桥边 | 西 厍：白 露 | 张远伦：寻人游戏 | 曾纪虎：雷家村落纪事 | 陈 亮：木 头 | 梁 平：成都与巴黎的时差 | 丁 白：管理自己 | 小 西：空 | 刘 泉：光阴谱 | 叶延滨：青山风姿 | 白 玛：东山顶上 | 吴 悯：鄂尔多斯 | 杨 角：看 云 | 午言：海河夜游 | 俞昌雄：丁酉年登山偶遇放蜂人 | 辛泊平：己亥元夕读辛稼轩 | 叶丹：冬日吴大海不雅观巢湖| 陈功：我的秦时明月 | 王小妮：致德令哈的青稞酒 | 罗振亚：故乡的搬运工 | 洪 立：锁 阳 | 李树侠：橡 树 | 孤山云：夏天的故事 | 宗 海：回 家 | 汤养宗：再造的手脚 | 苏 省：病 中 | 阿 成：每一顶草帽下都有一个相同的父亲 | 谢宜兴：官井渔火 | 潘洗尘：有哪一个春天不是绝处逢生 | 郑茂明：早春记 | 聂 郸：东京来客 | 张洪波：拐 角 | 寇钧剑：黑夜替我扼守羊群 | 李子锐：孤 岛 | 陈钰鹏：给母亲的简短家书 | 陈允东：我从远方带回浩瀚颜色 | 独孤长沙：石鼓复书 | 杨 勇：风中的庭院 | 古 冈：飞 蚊 | 草 树：玻璃店 | 黄 芳：将来的事 | 阿 华：慈 悲 | 向日葵：王少勇 | 李 皓：再大的雪也不过是矫揉造作 | 马岭古道 ：父 亲 | 茅林清茶：荒 凉 | 江 汀：位置感 | 方启华：一 处 | 王江平：烧烤摊 | 方 斌：我尤怜爱那些不着花的植物 | 阿明东白：冬日的武功 | 黄亚洲：八音盒美术馆 | 高 亮：那 时 | 李满强：金脉黑斑蝶 | 王 峰：着花的石头 | 王常婷：磁 场 | 雪蝴蝶：礼 物 | 贾 想：父亲的鸟群 | 伤 水：适 应 | 马泽平：假 如 | 李元胜：过三沙北礁 | 向武华：哭 泣 | 桑 眉：执 手 | 郭丛与：上海琐记 | 诗之梦人：清 明 | 胡弦：从永兴岛到七连屿 | 刘立云：就寝前的阅读 | 李昀璐：夜晚穿过城市 | 杨庆祥：我本来以为这便是我的生平 | 李栋：大雪中去见一个人 | 钱利娜：月光 | 赵俊：枕边书——给沈念驹 | 天 元：双城之夏 | 陕西顾念：长安行 | 刘阳鹤：种烟士披里纯 | 王家新：记一次风雪行 | 龙小龙：再见了，烟囱 | 张执浩：咏春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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