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谣萌发的地点,每每便是你所赖以生存的城市——挤爆的地铁、加班的夜晚、阴暗的酒吧、钢筋水泥的森林,在四周坚硬的背景映衬下,你特殊渴望优柔的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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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谣可能是被“黑”得最厉害的音乐类型,总被批评无病呻吟、旋律不佳、词库单调如小学生作文。乃至有民谣歌手公开表示特殊反感别人叫他民谣歌手。
可民谣又最随意马虎入耳入心,每一场现场演出,都属于公开往不雅观众伤口上撒盐——台上衬衫牛仔浅吟低唱,台下撕心裂肺哭花了妆。
到底是什么让本日的人如此感性,听民谣会堕泪?
有的歌声响起来,听者堕泪,歌者亦泣不成声。
由于求之不得,以是念念不忘、循环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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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定要给本日的民谣下一个定义,那么我们所谈论的民谣,实在是个人对韶光、地点、人物、事宜的单相思。
带着对韶光的单相思,唱起逝去的青春;
带着对地点的单相思,唱北京、唱成都,在北方思念南方或者在南方思念北方;
带着对人物的单相思,唱《同桌的你》《董小姐》或者《沉默的南方姑娘》;
带着对事宜的单相思,Beyond于是用《光辉岁月》歌唱曼德拉。
由于求之不得,以是念念不忘、循环播放。
《同桌的你》是90年代校园民谣的代表作。
创作者大概有很多种感情要表达,有“午夜梦回后的后悔、繁华散尽后的诚挚、冷眼核阅后的怒意”(乐评人郝舫语),但如今传唱度最高的,毫无疑问是那些自怜到掐得出水来的民谣。
听众的雷达彷佛对“少不更事”“孤独”和“失落败”这类负面感情特殊敏感,忧伤的歌曲犹如那喀索斯昼夜相对的湖面,渴望认识自我的冲动,在单曲循环中逐步变成了顾影自怜。
民谣响起,这首歌击中了你。大概由于本日民谣萌发的地点便是你所赖以生存的城市——挤爆的地铁、加班的夜晚、阴暗的酒吧、钢筋水泥的森林,在四周坚硬的背景映衬下,你特殊渴望优柔的抚慰。
李志专辑《梵高师长西席》封面,主打歌《梵高师长西席》那句不断重复的“我们生来便是孤独”,想必击中了很多人的心。
当电视镜头里涌现赵雷狭小的事情间、刘欢写在墙上的署名,你是不是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蜗居和空想?
当视频里涌现东京街头的流浪歌手用粤语高唱Beyond的歌,你是不是跟现场唯一的女不雅观众一样泪湿眼眶?
很多喜好民谣的人以为民谣唱出了自己的苦闷压抑、不被理解,然而这种自我认知多数是由于你还年轻,生活得不算好但也不算太坏,还不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也没有深刻的关怀。
“是谁来自山川湖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如果你喜好万能青年旅店,一定记得这句歌词。
由于一首歌,爱上一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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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0月22日21:09,赵雷在微博上写道:“干吗非要勉强自己终年夜。”现在这条微博有近9万个赞。
但和之前爆红的其他民谣歌手一样,赵雷也“躲”起来了,不在社交媒体上发声,也不接管采访。伴随名利而来的是巨大的压力和激情的流失落,更主要的是,不管愿不愿意,他正在终年夜,也将变得更成熟。
自1851年英格兰和威尔士的城市人口超过屯子人口,城市化就以摧枯拉朽之势推进到全天下。如今,超过70%的美国人居住在城市及其附近。而在中国,单是千万以上人口的大城市就有15个。这些巨型城市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周边人口和资源,产生了只有城市化才能造成的更冰冷、更彻底的背井离乡,也产生了独属于城市的感性。
听了阿肆的《我在公民广场吃炸鸡》,不知有多少人去了上海的公民广场?图/Baycrest
面对一个繁芜的综合体,没有一首歌能一言以蔽之地说清一座城,反过来,任何歌又都捉住了城市化的某种共性。
如果说经典民谣是艺术,那城市民谣便是一种当代艺术,它紧贴这个时期常见的怕与爱,歌声背后是个人化的宣泄,更是对社会感情的表达。由于韶光不雅观的趋同、空间感的趋同、日常履历的趋同,人们的情绪模式也有迹可循。
民谣歌迷时常抱怨自己喜好的小众歌曲变成了大众盛行,这恰好解释创作者准确把握了社会盛行心态,赢得了共鸣。
21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说到歌唱北京的民谣,《安河桥》大概是不得不提的作品。
民谣与城市是什么关系?它本身即是法国城市批评家居伊·德波所描述的景不雅观社会的组成部分。
尤其是由视频节目输出的民谣,经由视觉化润色,再配上歌手的心途经程、炫目的声光效果和煽情的不雅观众互动,制造了一种影响力极大化的景不雅观,使不雅观众不由自主地进入幻境,去模拟镜头里又哭又笑的场面,主动成为景不雅观的一部分,并由此构建人际关系和情绪归属。
低苦艾的《兰州 兰州》重构了很多人对兰州这座城市的影象。
所谓由于一首歌而爱上一座城,意味着由于一首歌的盛行而重新迷上某个城市的景不雅观秀。
当赵雷轻抚吉他唱出“玉林路的尽头”,他指出了一个地点,制造了一种希望,激活了一个符号。于是已经存在了20年的小酒馆,在2017年溘然每天人头涌涌,成了成都新的文化朝圣地和婚纱照拍摄地。
赵雷的一首歌,改变了一个路名的意义。
如果民谣只是一种浮在表面上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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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期间,中国就有了民谣。
听说,孔子是中国第一位民谣编辑,他把3000多首民歌删成了包括十五国国风、共305首的《诗经》。1892年,德沃夏克出任纽约国家音乐学院院长,他以栽种园黑人的灵歌和印第安旋律为要素写出的名作《悛改大陆》也是民谣。鲍勃·迪伦虽然在1965年的新港音乐节上开始利用电吉他,但他生平的创作实质上还是民谣。
德沃夏克创作的交响曲《悛改大陆》也是民谣。
还可以举出许多耳熟能详的例子。这些民谣吟诵的不但是一座详细的城或一种详细的感情,还可以是一个事宜、一代人、一派思想、一个时期,等等。写或编这些民谣的人,他们的想象力远远超越了地点或情绪的限定,他们的听众也一样。
民谣虽然从来没有成为爆款,但也从来没有退出主流音乐。民谣是赞颂诗,是讽喻诗,是抒怀诗,纵然在当代情境下加入了更多自怜和哀伤,仍不失落为一个清新的乐园。
鲍勃·迪伦后来从民谣转型到摇滚。
不过,为相识脱那喀索斯的命运,任何人都不可能一辈子躲在这个乐园里面。必须阔别的,不是一种音乐形式,而是一种浮在表面上的生活。《像一块滚石》一布告载了鲍勃·迪伦1965年宣告从民谣转型到摇滚时的自白:
“民谣音乐界一贯是我必须离开的乐园,就像亚当必须离开伊甸园。……前方的道路将变得危险,我不知道它通往何方,但我还是踏上这条路。面前即将呈现的是一个奇怪的天下,一个雷暴云顶、闪电边缘呈锯齿状的天下。许多人误入歧途,从未能回归正轨。我则勇往直前,走入这个宽广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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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 | 孙琳琳 排版 | 朱佩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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