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2020,可谓是荧幕“她文化”异军突起的一年。

从《流金岁月》讲述双生女主相互扶持与发展,到《浪姐》冲破年事标签、绽放“姐魅力”,再到《二十不惑》《三十而已》等展现20+与30+女性不同的现实困境。

乘风破浪的她文化掩护女权照样消费女权 休闲娱乐

“她文化”作品也让女性年事焦虑、家庭职场平衡、婚恋代价不雅观等议题屡上热搜。
“她题材”为何溘然崛起?是关注女性问题还是迎合女性不雅观众、消费女性话题?荧屏女强人形象是否真正帮助女性树立独立不雅观念?

澎湃问吧约请影视传媒研究者王嘉婧(清华大学博士后、中国传媒大学博士,笔名喜力)聊聊荧屏“她文化”。
她本人也是一名导演、编剧、影视评论者。

“她文化”便是“姐文化”吗

@MagicWaltz:叨教“她文化”和“姐文化”,是同一个观点吗?

王嘉婧:她文化,便是以女她为中央。
由于很多的指代,会以“他”来呈现。
这让女性以为自己被隐蔽了。
最显著的是,有国外的女性主义者,认为history是他的历史,以是倡导形成herstory,即女性视角的历史。

姐文化被《乘风破浪的姐姐》带火,从字面上而言,姐熟年龄的方向。
事实上,很多女孩一听别人叫自己姐姐还是会有点不舒畅的,谁不想当个小妹妹被宠着,包括天津话里的“姐姐”,也总让人听着并不受尊重。
这实在便是有刻板印象中,大众对付女性代价的判断与年轻成负干系有关,年事越大,女性就越不娇嫩,同时暴露出很多性情毛病。
以是姐文化,是对如此评价的一种正名,即女性的俏丽并不随着年事的增长而消逝,乃至会增长出其余一种美好。

事实上,我认为对付低龄女性的偏爱,是男性喜好打easy游戏模式的一种表现,年纪越大的女性意味着不受掌控,同时须要更加丰富的审美意见意义和拨开表面看实质的欣赏力。
这对很多男性,乃至一大部分女性来说都太难了。

对付低龄女性与生俱来娇嫩、美好、清纯的崇拜,乃至影响到很多女性的发展,例这样多女性的审美到达一定年事之后就开始结束,由于她们对付美的想象依然勾留在对付青春期女孩的评判,但是这种美须臾即逝,今后的路怎么走,要开成什么样的花,没人见告她们,这才是最可悲的。
在我看来,不断成长的生命力,是这个天下最高级的美。

“她文化”下的作品,一场女性专属狂欢?

@神田川:这些作品怎么区分哪些是真女权哪些是消费女权?

王嘉婧:人无完人,抱着自省态度,寻求积极培植的,才是好的社会号召。
而所有反自然(不会老),反常理(谁都爱我),反小学期间就学会的道理的(不文明、不礼貌还是是一种很酷的态度的),都是在消费的自嗨。

谁内心里不想自己极为堕落还极为成功呢?但是现实中如果碰着这样的邻人,天下的白眼名额大概供不应求吧。

@方寸安:如何看待杨笠的脱口秀,是否属于她文化的一种?她和咪蒙的表现手腕是否差不多?

王嘉婧:把杨笠和咪蒙放在一起,现在真的为了吸睛,什么样的比喻都做得出来。
杨笠的表述高明之处就在于,她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能找到现实的模板。
同时,她那一句我不讨厌男人,我喜好男人,更加可爱,由于这便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繁芜的关系。

男人和女人不是仇敌,而是这天下上必须互助且结合的两个物种。
如果双方不指出对方的问题,谁又能真正做到逐日三省吾身呢?若天下上都是谄媚型的茶艺大师,男人们可能真的以为自己无比强大,完美到无以复加。
就像男人指出女人不能由于家庭变成黄脸婆,由于有了孩子就迅速变老,听到后的女人先是生气,逐步也会变成自我反省,然后变得更加俏丽和独立。

别总把提出对方的问题就当成攻击,脱口秀演员已经很难了,她并没有针对特定的人,而是提取出某一个显著特色。
我以为我们最须要谈论的是,对一片祥和的期待,和对所谓批评自由的执着,中间的那个度,便是培植性的磋商和诚挚的关心。

@一起出海吧:怎么看待神奇女侠这种女超级英雄?您有比较推举的女性主义作品吗?

王嘉婧:当超级英雄逐个涌现,开始准备组团出道时,制作人溘然创造,这怎么成了个男团。
于是在须要政治精确的年代,女超级英雄就必须涌现,有点类似于美剧的主角须要亚非拉大联络一样。

但是无论条件是什么,能够涌现这样的角色,还是让人欣喜的。
只不过神奇女侠、或者寡姐,从外表来看还依然是走美国队长那种路线。
也便是充满对付肉体的归天想象,也希望未来可以有更加“奇怪”的女超级英雄涌现。
本来人便是多元的,拥有能量拯救地球的人,不一定都须要仙颜和凹凸有致。

至于推举的女性主义作品,我有点old school,写下三个我心中的神作。
《末路狂花》《芝加哥》《罗拉快跑》三个代表三种完备不同的女性状况,一种是被逼离开社会偏见,一种是极度会利用社会偏见达成自我目的,一种是狂奔着在社会偏见中探求出路。

@西瓜可乐味:叨教您觉不以为现在女性作品虽然多,但参与谈论的还是只有女性?男性还是热衷于战役、军事和警匪这种题材。

王嘉婧:首先我们并不须要所有的人都通过看女性类视频作品来表达男女平等,无须让所有人都用不雅观看行为来认可我们的代价不雅观。
但是面对其余一部分,本就没有这样代价不雅观的人,我们如何能够用媒介作品去击破他们坚硬的壳,对他们产生一点点影响,便是磨练媒介制作者的了。

现在并不是所有作品都有这个能力,乃至一部分制作者也就没有想破圈,而是赚足本身这部分“主义”支持者的眼珠就够了。
这个就要当心了,越自嗨的狂欢,在旁人眼里,越刺眼。

任务编辑:黄雅竹

校正:徐亦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