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仙迹诗

国朝·陈文

云台新志卷十六 丛谭 汽车知识

迢迢郁洲山,石室有仙士,

不谈亦不对,无从问名氏。

我读述初赋,纵目东溟水。

(郁洲旅逸诗抄)

邴原 字根矩,北海朱虚人。
少与管宁俱以操尚称,州府辟命皆不就。
黄巾起,原将家属人海,住郁洲山中。
时孔融为北海相,举原有道。
原以黄巾方盛,遂至辽东。
住仅一年,往归原居者数百家,游学之士、教授之声不绝。
后得归。
太祖辟为司空掾,徙署丞相征事,迁五官将长史。
太祖征吴,原从行。
卒。
外传,是时,汉朝陵迟,政以贿成,原乃将家大家郁洲山中。
郡举有道,孔融书喻原曰:“修性保贞,清虚守高。
危邦不人,久潜乐土。
王室多难,西迁镐京,圣朝劳谦,畴咨隽乂。
我徂求定,策命恳恻。
国之将陨,整不恤纬,家之将亡,缇萦跋涉,彼匹妇也,犹执此义。
实望根矩,仁为己任,授手援溺,振民于难。
乃或晏晏居息,莫我肯顾,谓之君子,固如此乎?根矩根矩,可以来矣”。
原遂到辽东。

郁洲山访邴根矩故居

陈文述

当年邴根矩,操尚世称难。

所至居人聚,其逻辑学者叹。

多事孔文举,迟归管幼安。

郁洲山色好,何不久盘桓。

(郁洲旅逸诗抄)

明僧绍 字承烈,平原鬲人也。
祖玩,州治中;父略,给事中。
僧绍,宋元嘉中再举秀才明经,有儒术。
承光中镇北府,辟功曹,并不就。
隐长广郡崂山,聚徒立学。
淮北人魏,乃南渡江。
明帝泰始六年征通直郎,不就。
升明中太祖为太傅教,辟僧绍及顾欢、臧荣绪以旍币之礼征为记室参军,不就。
僧绍弟庆符为青州,僧绍乏粮食,随庆符之郁洲,住弇榆山栖云精舍,欣玩水石,竟不一人州城。
建元元年冬,诏曰:“朕侧席思士,载怀尘外。
齐郡明僧绍标志高栖,耽情坟素,幽贞之操,宜加责饰,征为正员外郎”,托病不就。
其后与崔思祖书曰:“明居士标意可重,吾前旨竟未达耶?小凉欲有讲事,卿可至彼,且述吾意,令与庆符俱归。
”又曰:“不食周粟而食周薇,古犹发议,在今宁得息谈耶?聊以为笑。
”庆符罢官任,僧绍随归,住江乘摄山。
(节《南齐书》)

成元英

字子实,陕州人。
隐居东海,贞不雅观五年召至京师,永徽中徙郁州为羽士。
注老子《道德经》二卷;又《开题序诀义疏》七卷;注《庄子》三十卷、疏十二卷。
书成,道王元庆遣文学贾鼎就授大义,嵩高隐士李利涉为序。
又注《流演穷寂图》五卷,《易流演》五卷,言《易》者宗之。
(本《唐书·艺文志》,参《宋史·艺文志》)

东海仙迹诗

陈文述

老子道家祖,庄子老氏徒。

善易不言易,绘图还著书。

我怀成公绥,长啸青山隅。

(郁洲旅逸诗抄)

马待封

东海人,开元初修法驾,待封能穷技巧,于是指南车、记里鼓、相风乌等,待封皆改修,巧逾于古。
又为皇后造妆台,中立镜台,台下有两层,皆有门户。
后将栉沐,启镜奁后,台下开门,有木妇人手执巾栉至,后取已,木人即还;至于面脂,妆粉、眉黛、髻花所运用物,皆木人所执继至,取毕即还,门户复闭。
如是供给,皆由木人。
后既妆罢,诸门皆合,乃持去。
其妆台金银彩画、木妇人衣服装饰,穷极精妙。
待封既造卤簿,又为后造妆台,如是数年。
敕,但给其用,竟不拜官,待封耻之。
又奏请造欹器,酒山扑满等物。
许之,皆以白银造作。
其酒山扑满中,机关运动,或四面开穴以纳风气,风气迁徙改变,有阴阳向背,则使其外泉流吐纳,以挹杯斝,酒使出人皆若自然,巧逾造化。
既成,奏之。
待封于是变姓名,隐于西河山中。
至开元末,待封从晋州来,自称“道者吴赐”也。
尝绝粒。
与崔邑令李劲造酒山扑满、欹器等。
酒山立于盘中,其盘径四尺五寸,有大龟承,盘机运动皆在腹内;盘中立山,山高三尺,峰峦殊妙。
盘以木为之,布漆其外,山中虚,受酒三斗,绕山皆列酒池,池外复有山围之,池中尽生荷花及叶,皆锻铁为之,花开叶舒以代盘叶,设脯醢珍果佐酒之物于花叶中。
山南半腹有龙,藏半身于山,开口吐酒;龙下大荷叶中有杯承之,杯受四合,龙吐酒八分而止。
当饮者即取之,饮酒若迟,山顶有重阁,阁门即开,有催酒人具衣冠,执板而出,于是归盏于叶,龙复注之,酒使乃还,阁门即闭。
如复迟者,青鸟使出如初,直至终宴,总无差失落。
山四面,东西皆有龙吐酒,虽覆酒于池,池内有穴潜引池中,酒纳于山中。
比席阑终饮,池中酒亦无遗矣。
敞器二,在酒山旁边,注酒个中,虚则欹,中则平,满则覆,即鲁庙所设侑坐之器也。
君子以诫盈,孔子不雅观之而称善焉。
杜预造欹器不成,前史所载,若“吴赐”也造之如常器耳。
(《太平广记》)

阮思道子昌龄

丑陋吃讷,聪敏绝人。
年十七八,海州试“河清海晏”赋,即席一笔而成,文不加点,其警句云:“收碣石之宿雾,敛苍梧之夕云;八月灵槎泛寒光而静去,三山神阙湛清影以遥连。

(王钰《四六话》)

徐生

海州人。
学道郁林不雅观,一夕化去,既葬,有人

在泰山下见之,生谓其人曰:“此一履可寄归海。
”初,履未到时,不雅观中先闻异喷鼻香,数日不散,及履至,乃葬时物。
因启冢视之,存空棺,知为尸解云。
(明《淮安府志》)

徐道

《神仙鉴》“徐洪客,入闽,至汀州狮子

岩,居此精修,神会定光佛,得其道要,遂云游。
淮安府海州有岩亦名狮子,见其奇丽,存以炼丹。
尝手摩山石,掌迹在焉,因号仙掌;戏以浴丹,水泼近处,山上红壁丹崖,遂名“朱紫”,后于岩下尸解。

东海仙迹诗

陈文述

学道郁林不雅观,谁似徐生者。

一朝蝉蜕去,遇之泰山下。

只履寄将归,空棺埋古瓦。

(郁洲旅逸诗抄)

蓑衣师者张氏

名志朴,自号阎浮子,兖州泗水人。
隐居东海云台。
尝山行,群鹿随之,有万均者见焉,即日“尔国器也”,后以功授洪都统制。
胶西守赵德义将之官,患航海,往祷之,师曰:“吾助汝无忧也”,既登舟,白龙随之,一夕而达。
淳祐间忧旱,村落夫叩之果大雨。
宝祐甲寅仲春,有鹿衔竹枝来,语人曰:“吾将逝矣”,六月果卒。
(明《淮安府志》)

东海仙迹诗

陈文述

亦以蓑衣名,自景阎浮子

入山招鹿随,渡海唤龙起。

福地有茅庵,苍梧续仙史。

(郁洲旅逸诗抄)

丹霞僧

居云台山,结草栖禅。
夜诵经,闻打门声,启户视之乃少女,自言“我灵照女”,求宿于此”。
僧峻拒之,女忽不见。
因感悟,道心益坚,年八十余坐化。
后人为立丹霞寺,今水流村落遗址尚在。
(崔志)

东海仙迹诗

陈文述

昔有丹霞僧,因建丹霞寺。

丹霞烧木佛,或者僧前世。

夜深谁打门,灵照来相试。

(郁洲旅逸诗抄)

张鸿烈

字毅文,山阳人,廪监生。
康熙己未举博学鸿辞,授翰林院反省。
以上疏言事谪官,徙宅于东海郁洲之上,同寅赋诗为别。
初,鸿烈之父思卜筑此山,故鸿烈成其志云。
(唐州志)

送张反省还郁洲山序

国朝·朱彝尊

郁洲山在沧海东,相传山自苍梧徙此,上多炎方草,仙士石室存焉,崔季珪《述初赋》所云“吾夕济于郁洲”者也。
翰林院反省、山阳张君以上疏谪官,将徙宅于洲之上,行有日矣。
惜君之去者,咸赋诗为别,或谓“翰林非言事之官,郁洲非可居之地,君所为,近于好异”。
君之言曰:“郁洲者,吾先子考功恒思卜筑,于是而未果也,吾居焉,以成先子之志云尔。
”朱彝尊曰:予尝好游,道出淮阴者数矣。
其初过之,植柳盈堤,水下于堤三尺;再过之,则堤与水平;又过之,则水泛滥堤上,聚土以为坊,久之如堵墙焉。
背郭之民面墙而市,不知墙外之皆水也,城居者不知湖流之高于雉堞也。
予经由,惴惴焉,去之惟恐不速。
噫,准堰之筑千年矣,其幸而不溃者天也。
微君之言,固将劝君徙宅焉,《诗》有之矣,“适彼乐土”,“爱得我所”甲,夫郁洲非淮海之乐土欤?抑闻家之始造也,匪特营祭器养器而已;其度幽宅也,无有后艰则可。
郁洲之山,后磊前磊,延广八百里,可度幽宅者不少也,乐哉斯邱,考功师长西席所欲葬焉。
夫水潦而改葬者,古也;去危而就安者,人情也;申之以忠言者,朋友之道也。
君曰:“然。
吾还当聚族而谋诸”。
遂书以为序。
(曝书亭集)

送张反省归郁洲山序

毛奇龄

予以入官之七年请假归里,未能乞官,湖为栖息地也。
同官张毅文以言事去职,自言家海东有郁洲山,即《山海经》所称“郁州”者,山周八百里,而四环于海,林洞掩薄,中多良田,先考功思结庐个中而未逮也,予将-掩薄,中多良田,先考功思结庐个中而未逮也,予将长往焉。
窃思毅文无言责。
其以是謇謇直陈,撞九阊之环而不自顾者,夫亦以乡里荡析,人将为鱼,思稍簸其灾,拯滔淫而出之于溺,因不惮越职言事,乃圣朝既行其言,而徒以封题细故,少就裁抑反轻去其乡,悻悻蹈海,以自掷于波涛出没之中,是岂此邦难与居与?毅文本良史,职司记注,即厌承明,亦当自抱经术,栖迟槐市间以出,与朝士相周旋,而乃木石是居,下同鹿豕,何其惫也。
吾闻都洲从郁林飞来,别号鬱洲,其山中所植,尚多劳荔柑蕉之属,曩时崔季珪遇神仙而悦之,夫以入世之难测,升沉反复,杳不可定,则睹兹山之变幻而仿佛与神仙者游,岂亦践约玩世之微情也乎?随考功师长西席父子登曲江楼,饮酒赋诗,辟易千百人。
越二十年,而考功师长西席仍旧就安车,应建元之诏,率毅文与予同上金马门,予因得与毅文并授馆职。
不十年,而考功已厌世,曲江楼倾废,不可复问,而予与毅文又复于编纂之余相继言去。
嗟乎,虽欲不为栖息地,而何可得焉!
(西河文集)

送张毅文归郁洲

孙在丰

苍梧飞落碧云流,天畔神山古郁洲。

花竹千家双去棹,烟波万里一浮鸥。

月将珠贝临书卷,树作珊瑚佛钓钩。

踏破锦苔留片石,淮东江北海西头。

主恩重扫旧渔矶,阊阖曾排路岜迷。

瓠子无愁沉白壁,桃花有径觅丹梯。

一封已重民岩顾,三赋从沾御墨题。

归去名山还著作,随君清梦海云西。

(尊道堂集)

海州南有沟

水上通淮楚,公私漕运之路也。
宝应中堰破水涸,州差东海令李知远主役修复,堰将成辄坏,如此数四,用度颇多。
或说梁筑浮山堰,以铁数万斤坟积其下乃成,知远依其言果塞。
初,堰之将坏也,辄闻其下殷如雷声,至是其声移于上流数里。
盖金铁味辛,辛能害目,蛟龙护其目避去,故堰可成。
(封氏闻见记)

元·孙通

字世亨,居东海孙家山。
性至孝,遭丁忧,贫不能葬,号泣感天。
忽夜闻钱声,达旦视之,钱壅户外。
通取以葬母,余悉归官。
官谓通曰:“此汝诚孝所感”。
因奏,闻旌表其门。
(顾志)

顾烈妇

海州凤凰城沙生妻。
沙本儒族,妇亦工诗。
顺治乙酉八月,大兵攻城将破,妇与生妹先后题诗于壁,同坠楼去世。
许石华编《朐海诗存》断自国初,故闺秀诗中未录二烈之作。
钱塘陈云伯哀其烈而有文,赋《东海双凤凰》诗以吊。
余考二烈之诗载唐陶山师长西席州志中。
顾烈妇诗云:“海上烽烟暗素秋,山城文献尽墟邱。
红颜早不埋黄土,薄命今惟坠小楼。
四德无惭当日训,三从行向此生休。
繁冤剧恨难宣写,夜夜青磷古陌头。
”沙烈女诗云:“山城一旦破重閩中,百万貔貅正聚屯。
皎日匿晖云黯黯,惊尘弥望骑鄰粼。
红颜自古多罹厄,白璧无瑕始见珍。
苟且得生何若去世,与君同作坠楼人。
”宜录以传之。
(朱野鹤条记)

东海双凤凰诗

陈文述

崔嫂才名并蒋姑,凤凰城畔凤凰雏。

庭前碧干森修竹,门外青山近弇榆。

年夜方题诗矢贞洁,从容殉义决须臾。

千秋正气关家国,金谷何劳比绿珠。

(郁洲旅逸诗抄)

东海西凤凰山巅

有武安宫,祀关帝。
前明时倭入寇,将掠南城,遥见城堞军容甚盛,绣旗隐约见一“关”字,帝戎服,立马城上,如世所绘者,贼骇遁。
(刘荆山条记)康熙间东海巨平村落诸天生俭病绝,恍惚见所谓“阎罗王”者,对簿多过失落,惟事寡母甚孝,王曰:“尔以孝故,得从未减其益,勉为善士,后十二年某月日算乃绝也。
”命田将军横送之归。
既苏,重修田将军墓,为立碑。
后卒,年月日悉合。
(刘荆山条记)

凤凰城

南门内正中有一石块,拳曲外向,前人埋此自有深意。
康熙四十五年,有上官按部至,土人恐碍车仗,掘之。
自此南门外海渐淤。
(刘荆山条记)

道家

有所谓天地水三官者,《归震川集》有《三官庙记》,云其说出于道家,以天地水为三元,能为人赐福、赦罪,解厄,皆以帝君尊称焉。
或又以为始皆生人,而兄弟同产,如汉茅盈之类也。
是震川初未尝考其由来。
郎瑛亦但谓景象主生木为生候,地气主成金为成候,水气主化水为化候,其用司于三界,而以三时首月候之,故曰三元,三元正当三临官,故又曰三官。
则瑛亦未究其出自何处。
按:《通志》有《三元醮仪》一卷,但不题撰人姓氏。
《宣和画谱》有名画周昉“三官像图”,及唐末范琼、孙位、张素卿皆有之。
又《东坡集》中有《水官》诗,乃大觉琏师以唐·阎立本所画水官赠老泉,老泉作诗报之,兼命坡公属和者。
然老泉诗徒摹写阎画,东坡亦第述立本之以画名家,而未著水官所自,惟宋景濂跋揭文安溪斯所撰《曲阿三官祠记》谓:汉熹平间,汉中张修为太平道,张鲁为五斗米道,其法略同,而鲁为尤甚。
自其祖陵、父衡造符书于蜀之鹤鸣山,制鬼卒、祭酒等号,分领部众,有疾者令其自首,书名氏及服罪之意,作三通,其一上之天,著山上,其一埋之地,其一沉之水,谓之天地水三官。
三官之名实始于此,如斯。
此最为得实。
但裴松之《三国志注》引《典略》谓:为太平道者乃张角,为五斗米道者乃张修。
《后汉书》及司马《通鉴》亦同。
最濂乃谓修为太平道、鲁为五斗米道,不免小误。
按:松之所谓张修,应是张衡,即张鲁父也,《典略》误耳。
然张衡等但有三官之称,而尚未谓之“三元”。
其以正月、七月、十月之望为三元日,则自元魏始,《魏书》:孝文帝以太皇太后丧,诏令长至,三元绝告庆之礼,是三元之名魏已有之。
盖其时方尊信羽士寇谦之三元之说,盖即谦之等袭取张衡三官之说,而配以三首月为之节候耳。
《册府元龟》:唐开元二十二年十月敕曰:“道家三元,诚有科戒。
今月十四日、十五日是下元斋日,都内人应有屠杀。
令河南尹李适之勾当总与赎取,并令百姓这天停宰杀渔猎等。
自今往后,两都及天下诸州,每年正月、七月、十月三元日,起十三,至十五,兼官禁断。
”《旧唐书·武宗纪》:“会昌四年正月,敕三元日各断屠三日。
”《宋史·方伎传》:“苗取信精道术,上书言“三元日:上元天官、中元地官、下元水官,各主录人之善恶,皆不可以断极刑’事,下有司议行。
”此又三元之名之原委也。
(赵翼《咳余丛考》)

云台山三元宫

有碧玉圭一;白玉带二;佛农二袭,一绣佛干,一绣佛万。
皆明神宗朝宫中颁赐。
(常安《游云台山记》)

万历间山阳谢淳

入云台山为僧,因三元宫旧基谋重新之。
购木南京上河,贾问之,以实告,惊曰:“昨有三秀才以资买木,尽判其木曰:“嫡谢淳来,足价”,今果真其神乎?”遂将排木尽施。
内有檀楠数十,贾亦不知也,乃由京口人庙湾海口,排忽崩,淳大戚而归。
越数日,山麓徐渎场大浦内涌出鞭楠无数,皆直流与排合,悉镌“云台山”字。
浦去山巅径最险,五尺之童呼“邪许”,高下如飞,人以为神云。
(《东海志》)

云台开山高僧

当以无相为首功。
无相名德证,俗姓谢氏,山阳素封家。
明神宗中叶,尽倾家财,创建三元宫,以至东海防倭之城,塔湾通津之渡,亦捐资修之。
时江淮大饥,无相兴此巨役,全活数万人,用是名动宫禁,慈圣太后赐紫衣法宝,颁《大藏全经》,神宗御制序文加护敕焉。
齐鲁藩王,岁必遣官赍喷鼻香,厚助功德。
其时,云台附近寺不雅观,无相次第修整,皆金碧雕华,照耀岩谷。
顾乾山志,谓云台自开辟以来,未经畚筑,至无相诚感檀越,遐迩布施,遂为人间蓬瀛,与岱岳泰和无异,洵为禅林异人也。
当时,翼城王以文颂之,谓佛以法华,为木铎,无相能超然深悟,虽古之道林楚金,未之或先,殆非虚誉。
其佐无相开山者,为圆林、圆松、圆景、圆福,皆老僧德连之弟子。
其后有果庆、果满,戒律勤苦,其徒常数百人。
又有明玉、明睿、明空、明镇、明璨辈,能传无相衣钵,顾氏称为云台众妙。
而德连与其师道容[融]皆登百岁;道容之师净善,净善之师清风本鲁王孙,成化乙酉游云台,遂安禅于此,今之青峰顶,实以清风得名也。
(吴振勃《筠斋客诗》)

法起寺碑

宋咸淳中,有鹫峰和尚、欧阳通、道因法师,碑有宝暹法师,皆东海人,今缁徒无能言者。
顾志有《开山高僧传》,崔志《艺文》门所录《赠方外》诗特多,如石春、翠岩、一光、齐心专心、顺渠、体明、万灵、变和、正一、通许、达心、子兰诸人;又《法起寺碑》有嵩乳、佛光、灵焰、省闻、义云、心慧诸人,皆能与当代名流结笔墨缘也。
(筠斋客话)

东海王羽卿鸣鹤

以武进士试天下将才第一,身在诸边三十余年,积功至都督挂征蛮将军印,镇粤东西加一品服,平生积年夜小数十战,每战必胜,著有《登坛必究》、《帷间问答》《平黎纪事》诸书,未闻其工诗也。
崔志载其《登云台山与鹫峰禅僧夜话》云:“玄月初回海上舟,乘风东渡访丹邱。
僧来共语消尘想,客至联吟足胜游。
海阔天高凭槛得,日升川至举眸收。
半生傀儡知非是,一宿禅房去欲留。
”诗未人格,当以其人存之。
(筠斋客话)

乾隆中

沂郯海赣同知常君建极登云台山,与僧话甚惬。
既归,寄诗十首,云:

五百年来又闭关,一瓶一钵占云山。

不知身在乾坤里,只觉名逃混沌间。

远岫排空青段段,暗泉通座响潺潺。

春花未了秋花发,闲看维那到处攀。

笑我风尘未即休,丝丝残雪渐盈头。

难成今日还山计,妄作他年出世游。

半岭白云萧帝寺,满林黄叶赞公楼。

秋来下榻还能记,卧听松声枕上流。

宛转花田旧药畦,山光最好佛楼西。

古苔腻雨崇阶没,灌木笼烟配殿齐。

尘信绝来春雁断,禅机参破午禽啼。

骇民气目惊人耳,龙吐鲸吞八九溪。

羸形浑不称乌纱,只合耕云复耨霞。

煨芋曾分山寺火,钓鳌难觅海门槎。

草经寒烧全无绿,梅过小春应有花。

见说蓬莱又清浅,波涛堆里足桑麻。

涉世何须问险夷,鬓边赢得素丝垂。

难从丹景逢三朵,欲向祗林借一枝。

暮雨纤纤红叶径,晓风冉冉白莲池。

枯禅坐罢分吟处,应忆扬州杜牧之。

林深峦密昼冥冥,灯隐禅房数点青。

狄子争窥初熟果,僧雏补读未完经。

细删语录求源本,偶答机锋见性灵。

弥勒由来贪米汁,不教双眼看人醒。

山矗龙门自不同,天留一线与人通。

屏开几曲娑罗月,喷鼻香散双林贝叶风。

出生全归缥缈际,楼台半人有无中。

年来欲问扶桑事,又见麻姑到海东。

记得溪头曳杖行,岩花野草向人馨。

山红十里垂樱实,松碧千秋养茯苓。

蝌蚪绿沉唐代碣,虬龙青剥宋时瓶。

兴衰不例人间世,万仞金牛是祖庭。

大块难禁私下销,流光流水两滔滔。

百年有限少欢日,四海无端多怒涛。

山接飞泉东磊胜,僧逢齐已贯休高。

殷勤寄语岩栖客,一领荷衣胜锦袍。

头颅老大费安排,卜筑墙东愿未谐。

诗墨求名酣一战,醉乡加爵进三阶。

胡僧许借逃禅榻,毛女应分拾翠崖。

从此翻身归棒下,毒龙降得那全乖。

亦云台一重禅藻公案也。
(筠斋客话)

海州鹰游山

高一千八十丈,在东连、西连二岛间为出海门户。
嘉庆丙子六月二十七日,有琉球国失落风夷船至其地。
时知海州为韩城师公亮采,往抚之。
其船首尾仄而中宽,其人皆衣法衣,博带垂绅,赤足,系木履似平底屐,露顶挽髻施簪,惟一人年五十余,冠黄冠,制如僧帽,恂恂有儒者风。
舟载米麦及彼国土宜。
其言莫能解,授以纸笔,黄冠者能书,自称毛朝玉,为琉球国八品巡见官,奉改俗风,差往琉球所属之八重山。
三年期满,渡洋归国,遇飓风,十五昼夜漂流至此。
朝玉暨亲友谦从凡十人,操舟者十三人,所携米麦,国之租赋也。
舟重欲覆,已弃十之六七矣。
其书颇得欧柳体,时郡中行宾兴礼,师公引朝玉诸人列坐廊庑下,预宴不雅观礼。
为请于大府达诸闽,附贡使船归国。
板浦薛[薜]醚村落绘其像,并于衣襟各志其姓氏:曰明治道、曰明治正、曰毛邦翼、曰长显宗、曰夏林贤、曰渡九地、曰安里、曰仲里、曰山阳长,皆朝玉亲友僚从也;曰瑞庆、曰屋良、曰金城、曰兴座,曰仲宗、曰高良、曰新垣、曰真喜、曰宫城、曰比嘉、曰前田、日知念、日系数,则刺船之楫师也。

钱梅溪(泳)题曰《鹰游春岸图》。
(吴楷《妙台墨影》)。

烟霞之契

与登临之缘自是两事。
东坡晚年和陶诗,犹忆朐山旧游,有“我昔登朐山,出日不雅观苍凉。
欲济东海县,恨无石桥梁”句,是东坡虽到朐山未到苍梧之显证。
《党竹溪集》中多朐山诗,无苍梧诗,惟《驿亭阻雨》有“云暗苍梧帝子愁”句,亦是诗中虚景,实未亲到苍梧。
近阮云台师长西席嘉庆壬戌抚浙时,节署有巨石高丈余,势如夏云初起,卓立成峰,凡三十一穴,移置“淡凝精舍”方池中,用苏黄《壶中九华倡和诗韵》,题之序云:“以余字字之曰‘云台’峰,以余乡本有云台山也。
”其诗云:“云台海上有高峰,何日为云上碧空。
随我南来三竺外,引人游人九华中。
临池当户堂堂见,透月穿风面面通。
欲与石交商一语,那如铁壁不玲珑。
”是时师长西席未尝登云台,而于海东岩壑夙契之深如此。
壬申冬,以漕运总督阅兵海上,驻节凤凰城,赋诗三章,终未跻天门而升清风顶也。
(许桂林《琴想山房笔谭》)

少师,清江杨勤愨公

为乾隆中名臣,书法亦苍劲,今云台山下人家多藏其墨迹。
盖公督漕最久,每岁之冬阅兵海上,所至留题,馆吏预磨墨汁、濡毫以待。
积楮盈寸,挥翰如飞,乐之不以为疲也。
有诗云:“海上巡行阅岁年,诗人结习故依然。
三杯软饱颓唐后,写遍新词薜荔笺。
”诗载《四知堂集》中。
想见前辈风骚。
(《琴想山房笔谭》)

云台之麓

盐池如郢,溯自淮北积疲已数十年,民灶俱困。
近者票盐畅行,顿成乐土,亭户引波注井,藉南薰时旸之力,吹晒成珠,得不谓之地宝乎?而转运之要,濒河之水利当兴;招徕之权、土人之心术宜正。
陈云伯师长西席赋诗数章,有云:“饮水思源味始长,恩同再造莫轻忘。
良臣第一陶宫保,消得永生一瓣喷鼻香。
”洵东海亿万人同声之舆颂也。
(汪缙《吟秋馆笔谭》)

板浦行

陈文述

天不爱道,

地不爱宝。

五风十雨太平春,

相逢便觉人情好。

君不见扬州自昔称繁华,珠歌翠舞多豪家。

一朝事去尽零落,

炊烟断续啼寒鸦。

又不见苏州昔日称佳丽,花天月地人快意。

欢娱太过福难消,

雨旸乖连成饥岁。

此地淮北之盐场,

北商习俗同南商。

南商力竭北商困,

商厮横比盐枭强。

五驳十扛皆弊窦,

积盐如山少人售。

衣枷软弱灶丁寒,

瓶罍空乏场商瘦。

长沙开府才略兼,

周览山海哀穷檐。

肃清积弊用良法,

改去纲盐行票盐。

招徕民贩如趋市,

口岸随人更通利。

十年积滞一朝通,

枯鱼穷鸟皆生矣。

煮海为盐原利薮,

况此池盐利尤厚。

浙盐昨岁海潮淹,

天心示警人知否。

须识天心爱众生,

众生受福要心平。

民气但与天心合,

风自吹嘘日自晴。

日主祠前朝旭霁,

海神庙下春潮至。

官山府海始何人,

崇报好营干净地。

须水思源味始长,

恩同再造莫轻忘。

良臣第一陶宫保,

消得永生一瓣喷鼻香。

(郁洲旅逸诗抄)

三月十九日同人祀日主于崇庆道院,赋此以纪

陈文述

万灶腾欢畅气融,

池盐如雪赖神功。

灵潮凝作三霄露,

和气嘘兼五日风。

嗟我桑榆行晚岁,

期君葵藿矢初衷。

此间旸谷天垂近,

长荫扶桑朝阳红。

(郁洲旅逸诗抄)

同人既祀日主于崇庆道院,天日开霁而河渠水涸,盐须陆运,商以为苦。
余谓云台山为三元福地,下元主水,并宜崇祀。
至双金闸正对五丈河,下通潮河,泄水最甚。
本有土坝以备蓄水,州人言闸坝宜同时启闭,则涵洞之水不改旁泄,转运便利,费省而利溥,即民间薪米胥有所裨,洵良法也。
赋此以告当事。

陈文述

河渠赖浮送,消长问如何。

但闭双金闸,宜筹五丈河。

其言实良法,所蓄即恩波。

好问邮程信,粮艘过未过?

(郁洲旅逸诗抄)

淮北三场池盐以晒而成,近以天阴歉产,镇人从余言,祀日主于崇庆道院,并以风伯、潮神褙祀。
因思先圣先贤咸宜崇祀,兹地滞销数十年,商民交困,宫保陶公始力行票盐法,恩同再遣,永生之祝,亦民气之公也,因并为诗以告之。

陈文述。

迅迢黄道轨,皎皎红日轮。

不有太阳光,万物何由春。

此地富盐池,罗列沧海滨。

恩惠膏泽长委输,酝酿含深醇。

羲驭一相照,积素凝峻峋。

始知负暄逸,远胜熬波勤。

平生葵藿志,气作五色云。

矧即古旸谷,扶桑射朝暾。

祥风亦有司,灵潮亦有神。

化日舒以长,活此千万民。

明祀当报功,考古贵崇德。

黄帝三百年,制作建皇极。

厥有夙沙氏,煮海足民食。

重华驸五弦,熏风吹不息。

太公封营丘,富强肇开国。

管子天下才,海王以为则。

作论汉桓宽,牢盘有成式。

给军唐刘晏,储胥能称职。

先圣与先贤,贻谋在简策。

聆釜永维馨,诚至神斯格。

国朝久治安,两淮足财赋。

积久弊日滋,木朽易生蠹。

兹地属淮北,膏肓疾尤痼。

积盐高于山,求售苦无路。

口岸踞豺狼,场垣窜狐兔。

商困民益穷,饥寒啼妇孺。

桓桓陶宫保,经济本仁恕。

改法行票盐,贩者趋若鹜。

销畅商力舒,民饱课亦裕。

所荫悉慈云,所润皆甘露。

瓣喷鼻香祝永生,和羹绵福祚。

(郁洲旅逸诗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