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在沟中大宏沟两个自然村落中驻扎,任务是在前方打岩穴,这是国防防御体系的一部分。现在驱车在通往张北的公路上,还可瞥见两边山坡上的防坦克壕、堡垒和成片的三角型水泥墩子,1979年边界形势紧张,部队相应党的号召,“备战备荒为公民”、“加强战备准备打仗”、“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打岩穴、挖反坦克壕、浇筑地下工事。在这片地皮上,部队上千名官兵洒下了汗水及热血,谱写了献身国戍守卫祖国的壮丽诗篇。
我的任务是参加连队的施工劳动——用铁锹浆石渣,并把石渣用翻斗车推出岩穴,翻斗车的轮下铺得是铁轨。此外我还要到一个小村落里取报纸,国道穿村落而过,有商店和邮电所。到狼窝沟不久我就去了苏蒙联军义士纪念塔。
1945年8月20日,苏蒙联军稠浊机器化师,在普列耶夫年夜将的指挥下,与长期盘踞在野狐岭一线的侵华日军展开了激战,共毙伤、俘虏日军860多人,联军中有53名苏联官兵和13名蒙古人民军捐躯。义士陵园及纪念塔庄严、雄伟、伟大、开阔,在这里我以一个小兵的名义,向二战中为消灭法西斯而献出生命的战士们敬一个标准的军礼。
狼窝沟的冬天十分地寒冷,时时时地刮起白毛风。我取报纸要戴上棉帽子,穿上皮大衣,还要把鼻子捂起来再围上一块毛巾,刮白毛风时满山遍野一片白,能见度极低,只有五六米远,我摸索地提高……
狼窝沟的春天来了,虽然来得晚,可是很美,在大宏沟村落的正南方有一片油菜田齐刷刷、金灿灿、黄嫩嫩的油菜花像伸开的一幅巨大鹅黄色的绒地毯,东风吹过花浪涌涌、花喷鼻香四散。我人生中第一次瞥见油菜花不是在黄河边,不是在江南,而是在坝上。再往前走便是万全境内了。望远方群山起伏、气势雄伟,苍茫壮阔、无限风光。我心潮澎湃、豪情满怀,赋诗一首《北疆——海洋》“放眼祖国辽阔的北疆,正像那波涛彭湃的海洋;群山连绵像起伏的波浪……”我把这首诗寄到北京军区政治部宣扬部的《连队文艺》,当时南边战事正紧,诗很快揭橥了,并上了头条。这是我第一次揭橥作品。
离油菜花不远的地方便是我们的施工现场——坑道,我们班的副班长李景,那年他才20岁,他是江苏兵,他见告我,他们家乡到处都是油菜花,黄澄澄、金灿灿,残酷夺目。后来坑道塌方,李景捐躯了,就埋葬在离油菜花不远的地方。啊狼窝沟还长眠着我亲爱的战友。他们为边陲的安宁,公民的幸福生活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油菜花的上面是大片的小麦和莜麦,部队里也种了一些小麦莜麦土豆胡麻。黄花是村落里最俊秀的姑娘,那天我和她在田里锄草,那是夏天,日头很毒,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衣衫贴着肉体,胸脯明显,在扣子与扣子的连接处,偶尔会闪出一截白嫩的肚皮。我不敢久看她,不好意思啦,偷看一眼,赶紧把目光移开。安歇的时候,我对她说,你假如没有婆家不如嫁给我。我大着胆子,伸手去扳她的肩膀。她没有反感我的举动,只是把我的手轻轻拿开。说,弗成,你会后悔的。说完在我的脸上“啵”的亲了一口。这便是我的“初恋”,我的初恋并不美妙,以失落恋而展开。
不久她就结婚了。出嫁的前夜她来找我,我竟没出息地流下了眼泪,她也流下了眼泪,她让我来日诰日送她,我没去。三天回门,她固执地让我送她。我愤愤地说,你是不是疯了。她说,你就当我疯了。不得已,我只好把她送到村落外。走到油菜花的田边,她哀求我为她采一串油菜花,她戴着那串油菜花消逝在我的视线里。
2018年我又一次来到了狼窝沟,听到一个女生在唱歌:
雨后山坡下
开满油菜花
风吹花摇摆
引的蜂蝶来
我流下了眼泪,转眼就变得泣不成声了。为副班长李景,为黄花姑娘,为我逝去的青春。
作者简介:周晓明,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张家口市作家协会理事,在《长江文艺》、《当代人》、《短篇小说》、《北方作家》、《江河文学》、《辽河》、《青海湖》揭橥小说。在《河北文学》、《诗神》、《岁月》、《北方作家》、《安徽文学》、《北极光》、《杨子江》、《参花》揭橥诗歌。在《公民日报》、《中国青年报》、《公民政协报》、《工人日报》、《北京》、《生活时报》、《湖南日报》揭橥散文、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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