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曾是青岛中汇盛世商贸有限公司的办公场所，如今，室内物品基本全部搬空。只有前台位置仍旧挂着公司的赤色logo，一间屋子的地板上扔着公司的金色招牌。
一名大厦发卖职员说，这家公司去年10月条约到期后撤离得很匆忙，没按规定拆除办公室装修，“乃至都没人来拿回租房押金”。
2020年9月3日，青岛中汇总部原办公室内，一张中国收藏家协会单位会员的招牌被扔在地上。新京报 马延君 摄
“天眼查”显示，青岛中汇盛世商贸有限公司（下称“青岛中汇”）成立于2015年3月，法定代表人刘怡。凭借“邮册返利”模式，青岛中汇一度在山东省内吸引了约一万名中老年投资者，投资总金额约6亿元，投资者中金额最高的达到上千万。然而2019年7月，公司溘然倒闭，刘怡至今潜逃境外。
青岛中汇曾经流传宣传，投资者可以从公司购买邮册并按月领取高额利息，一定期限后，公司再以原价回购邮册、退回本金；公司自身盈利则来自线上邮票交易。但新京报调查创造，投资者们并没拿到邮册，刘怡所称的线上邮票交易行为可能并不存在。
2020年9月10日，青岛市市南区湛山派出所的事情职员对新京报表示，刘怡涉嫌造孽接管公众存款罪，公安机关已对其下发赤色通缉令；目前，市南区的干系案件已移交市南区审查院。至于详细涉案人数、涉案金额，上述事情职员表示暂未便利透露。
“稳赚不赔”的邮票买卖
李艳玲发觉青岛中汇失事时，已经购买了大约200万元的邮册。她一阵头晕，心脏突突直跳：这么高端、这么正规的公司，怎么就失事了？
李艳玲今年72岁，2016年夏天，她在朋友的先容下来到青岛市市北区卓越世纪中央的青岛中汇总部。她记得入口处挂着三排金色牌照，宽敞派头的大厅里坐着排队领牟利钱的老人。“太正规了，像银行一样。”
发卖员见告李艳玲，公司出售各种邮册，价格从千元到万元不等，出售期限分别为3个月、6个月、一年，李艳玲只要选择邮册的购入数目与期限，付款后就能按月领牟利钱，稳赚不赔。“发卖员说大多数邮册月利率为2%-4.5%，购入期限越长，利息越高。等到期限结束，所有邮册会由公司原价回收。”李艳玲说。
按照这个利率打算，购买邮册的年回报率可达24%-54%。比如《新中国从这里走来》典尊版邮册每套售价2000元，购入6个月的月利率为3.5%，也便是说，投资者在6个月内共可得到利息420元。但按照2019年央行一年期存款的基准利率1.5%打算，2000元在6个月里的利息仅有15元。
李艳玲对邮票没什么兴趣，但对利息十分在意。她回家琢磨了一天，拿出一万块私租金，选了3个月的购入期。她早就忘了买的是哪种邮册，那些邮册她自始至终都没见过。
58岁的郑国明是2019年春天加入这场邮票买卖的。与李艳玲一样，他对邮票没有任何研究，只想要购买邮册后的利息。
在青岛中汇崂山区分公司付款签约时，发卖员给了他一张条约单、一张商品确认单。条约单的名称为“商品买卖条约”，约定郑国明以妻子名义向青岛中汇购买9.9万元的文化中国邮册，购买期限6个月，货款当日付清，邮册当日交付。商品确认单上写着，收货人已对邮册验收合格，青岛中汇已完备履行责任，此后的商品灭失落等风险由收货人承担。
郑国明以妻子名义，与青岛中汇崂山分公司签下的商品买卖条约。受访者供图
郑国明妻子签下的商品确认单。受访者供图
但郑国明和妻子根本没拿到邮册，乃至没看过邮册一眼。发卖员说邮册由公司保管更安全，他们担心“拿回家弄坏了”便没再坚持。为此，郑国明的妻子还签了一张委托保管条约，委托青岛中汇代为保管邮册。条约上写着，青岛中汇将按邮册代价的0.1％收取保管费，但实际并未收取。
对付郑国明最关心的利息问题，发卖员与他约定每月3650元，但条约单、商品确认单上均未提及。唯一的书面依据是一句“月领3650元，末期加1%（990元）”和6个领款日期。几行字被写在装着条约单、商品确认单的白色信封上，没有任何公司或发卖员签章。
发卖员见告郑国明，按照信封上的日期过来领利息就行，“所有客户都是这样”。郑国明没再多问，小心翼翼地把信封放进包里。
“从这份条约的内容来看，利息和回购事宜都没有涌如今条款里，不受法律保护。”上海状师杨伟华说，但如果青岛中汇事情职员对警方承认干系约定，投资者也共同指认有这样的约定，那么投资者可以根据这些证据主见利息和回购。
虽然没看到邮册实物，条约单、商品确认单上写的也不是事实，但从购买邮册的第二个月起，郑国明、李艳玲如约收到了利息。他们的疑虑消逝了，购入期满后都没取回本金，而是连续掏钱购买邮册。
神秘的经营模式
“天眼查”显示，青岛中汇成立于2015年3月31日，注书籍钱1亿元，旗下设有市北、李沧、淄博、东营、潍坊等17家分公司，紧张发卖艺术品、工艺美术品、纪念币等。
张宁是2017年8月在青岛中汇入职的，是公司某部门卖力人。刘怡曾经让她保管公司总部的仓库钥匙，“说里面都是邮册，很贵重”。仓库是财务室旁的一间小屋，里面放了几百本邮册，刘怡还为此雇了一名安全员。
在刘怡口中，这些邮册是从中国邮政集团青岛分公司（下称“青岛邮政”）购入的，公司和青岛邮政有互助关系。2018年7月，青岛中汇还与青岛邮政签订了《邮政便民做事站加盟协议》，青岛邮政特许青岛中汇经营代售邮品业务。
对此，青岛邮政的一名事情职员于2020年9月23日见告新京报，青岛中汇曾在2019年前从青岛邮政购买过一批邮票、邮册商品，详细韶光和购买数量无法确定，“能查询到的只有这一次交易，双方并无长期互助关系。”
至于如何申请加入邮政便民做事站，上述事情职员称，“到青岛邮政任意线下网点咨询，签订条约、缴纳加盟费即可。”
在张宁的印象里，除了青岛邮政，刘怡还常常独自前往北京进货，供货商名为“北京盛藏文化有限公司”（下称“盛藏文化”）。“天眼查”显示，该公司成立于2012年2月，经营范围包括组织文化艺术互换活动以及设计、制作、发布广告等，公司目前已注销。
2020年9月12日，新京报来到盛藏文化的原工商注册地址——北京市朝阳区北辰西路69号，创造该公司已经撤离，商铺处于待租状态。
无论购入邮册的老人还是青岛中汇的普通员工，谁都说不清这些邮册的真实代价。
赵强曾在青岛中汇投资20余万元。青岛中汇东窗事发后，他从公司库房拿到了一本《巍峨紫禁城》邮册。那是一本比杂志略小的正方形册子，外套赤色壳子，黄色封面上印着故宫图样。册子里有十几页纸张，分别贴着邮票、明信片、信封等，“看起来挺拿得脱手”。
虽然不清楚《巍峨紫禁城》的详细售价，但赵强记得青岛中汇最便宜的邮册也要上千元。2019年8月，他带着这本邮册到青岛市昌乐路文化市场的邮票店做鉴定，交易职员说也就值一两百元，“没有收藏代价，真伪还要鉴定”。
2020年9月20日，新京报在某网络购物平台上查询创造，《巍峨紫禁城》每册售价198元。而在另一家邮票、纪念币交易网站，该邮册标价169元。
赵强从青岛中汇库房中拿到的《巍峨紫禁城》邮册。受访者供图
至于邮册如何升值、青岛中汇如何赚取支付老人的高额利息，刘怡的阐明为公司在与文化产权交易类企业互助：邮册会交给此类企业线上交易，价格会像股票一样被“炒”上去。
据青岛中汇多名员工回顾，刘怡常说公司与中国文交所（国际）有限公司（下称“中国文交所”）、潍坊文化产权交易中央有限公司（下称“潍坊文交所”）有深度互助。张宁供应的材料显示，青岛中汇、中国文交所还于2017年12月6日签署过计策互助框架协议，约定双方共同设计、开拓文化产品，相互发卖对方的产品。
但受访的多名青岛中汇部门卖力人、分公司发卖员、财务职员等，均不清楚公司与上述两家企业的详细互助办法。他们说，这部分业务一贯由刘怡和总经理郭润虎亲自大责，其他人均无打仗。
“天眼查”显示，中国文交所成立于2017年10月30日，经营业务不详；潍坊文交所成立于2011年6月24日，经营范围包括文化产权交易、艺术品及礼品发卖等。据潍坊新闻网宣布，2019年4月，潍坊文交所还与青岛中汇、盛藏文化共同举办了“走向复兴——新中国成立70周年邮票展”。
2020年9月11日，位于十笏园文化街区的潍坊文交所。新京报 马延君 摄
2020年9月11日，新京报来到位于潍坊市十笏园文化街区的潍坊文交所，一名事情职员表示潍坊文交所并未与青岛中汇合作。当提及双方共同举办的邮票展时，他说“该当没有吧，不清楚”。
上述事情职员称，2013年旁边邮票线上交易火热，很多人都会收购邮册存到文交所；但2015年后线上交易降温，集邮市场归于冷淡，基本不可能赚到钱。“而且从2017年开始，国家出于把控金融风险的目的，曾对邮票等文化产品的线上交易进行整顿。那之后，潍坊文交所就停滞了邮票线上交易业务。”
多次举办大型宣扬活动，扩展商业版图
为了让老人投入更多资金并带动身边人一起投资，青岛中汇还常常举办产品宣讲会、旅游活动等。
李艳玲记得，在一次高档酒店的宣讲会上，宣讲师表示青岛中汇已与中国邮政、中国收藏家协会达成互助，邮票升值空间巨大。大屏幕上紧接着跳出公司新推出的邮册照片，宣讲师喊道“让我看看谁买了？”台下的四五名老人争相举手。
李艳玲说，自己总会随着掏钱购买。事到如今，她有点疑惑举手的老人“都是托”。
2018年秋日，青岛中汇举办欧洲之旅活动，当月购买邮册金额达到80万元的，可以免费参加。李艳玲偷偷拿出女儿的存款凑了80万，13天的欧洲之旅很快成行。
那次欧洲游由刘怡亲自带队，去了比利时、意大利等6个国家，团里除了十几名购买邮册的老人，还有刘怡的亲戚。李艳玲对刘怡这个35岁的小伙子印象不错，“比同龄人成熟端庄，从不大笑，总是很有礼貌地叫我姨妈。”
除了欧洲之旅，李艳玲还和70多名老人到青岛周边看过一块长满杂草的荒地，青岛中汇的发卖员说，公司未来要在这里培植度假村落，作为VIP客户的福利。但此后，李艳玲再没听说过与度假村落有关的。
随着活动增多，李艳玲在青岛中汇的投资也越来越多。截至2019年7月，她购买邮册的花费累计达到200万元。
青岛中汇李沧分公司发卖员王健于2015年10月入职，见证了公司2016年、2017年的快速发展。王健说，2017年时，仅李沧分公司的客户就有近3000人，月均匀流水超过1000万元。
在张宁的印象里，2018年前后，刘怡、郭润虎常常开着奔驰、宾利等豪车来公司上班，有时还穿着纪梵希等高端品牌的洋装，声称“要去见投资上千万”的大客户。也是在那段韶光，公司总部从市北区的远雄大厦搬到了市南区比较高真个写字楼海航万邦大厦，先租了500平方米，后来扩展到720平方米。租房条约显示，月租金10万元。
站在海航万邦大厦的青岛中汇总部，可以俯瞰青岛市奥帆中央。新京报 马延君 摄
与此同时，青岛中汇还会举办各种大型宣扬活动，比如2018年3月21日的首届中汇文化节。微信公众号“中汇文化”的推文称，那次活动在北京雁栖湖APEC国际会展中央举行，“20位各部领导、文化艺术领域重量级大师、各国参赞共襄盛会。”
在当晚的颁奖仪式环节，刘怡表达了青岛中汇弘扬中国邮票文化的决心，并当场宣告公司加入“中国收藏家协会”。
刘怡在首届中汇国际文化节的红毯上亮相。受访者供图
公开信息显示，中国收藏家协会是经国家文物局审查赞许、在民政部批准登记的非营利性社团，由全国收藏家、收藏组织等组成。
2020年9月22日，新京报为此致电中国收藏家协会。协会宣扬部门的事情职员经查询后表示，青岛中汇确实在2018年3月加入该协会，“但我们不参与公司经营，不清楚它详细做什么业务。”
另一方面，从2017年起，刘怡开始不断扩大自己的经营版图，除青岛中汇外，又先后注册了青岛中汇盛世文化教诲发展有限公司、青岛中汇影视传媒有限公司等。王健记得，刘怡说自己在青岛开了6家高档餐厅，还投拍了一部名为《黑便士·信》的电影。公开信息显示，这部电影由青岛中汇影视传媒有限公司出品，公法律定代表人为郭润虎，也便是青岛中汇的总经理。
在张宁和王健看来，刘怡、郭润虎不断拓展其他领域的业务，是为了向客户展示公司实力，以此吸引更多人投资邮票买卖。每当有投资金额上千万的客户来公司洽谈时，刘怡都会向其展示自己的商业版图，强调公司“势头正猛”。
末了的猖獗
就在青岛中汇不断扩展之时，危急开始悄然显现。
2019年1月9日晚，张宁溘然接到刘怡电话，对方说滨州分公司的员工没能拿到上年年底的人为。但刘怡强调这并非资金问题，而是公司在想办法避税。“他说公司过去四年一分钱的税都没交，但2019年1月1日新税法出台，发卖员每月人为要交一半税。”
张宁的任务是第二天一早到滨州分公司传达刘怡的阐明，安抚员工感情，但没能成功。第三天，郭润虎也到滨州与员工会谈，还亮出了腕上的腕表。他说我这只表都值30万，你们以为公司缺钱吗？
郭润虎依然没能办理问题。直到刘怡亲自出马，连夜赶到滨州，才让感情激动的员工平复下来。张宁说，刘怡长得端正、说话诚恳，很随意马虎让人信服，当时就连自己都相信了那套避税的说辞。
2019年4月10日，滨州事宜三个月后，青岛中汇又在刘怡的高档餐厅召开了年度员工大会。宣讲师说，公司将与潍坊文交所达成互助，未来将拥有国企背景，还有可能上市，但条件是公司当年的流水必须达到10亿元。
为了这个目标，各分公司发卖经理轮流带着团队上台宣誓，嘴里不断喊着“达成10亿古迹”的口号。王健也随着李沧分公司的人上台了，并当场立下军令状：完不成目标急速辞职。
大会持续了4小时，在刘怡的煽惑下，青岛中汇近300名员工纷纭掏钱购买邮册。直到会后一个月，这种激情亲切仍在延续。为了完成古迹，王健拿出了370万拆迁款。张宁不仅刷了8万信用卡，还拿出了90多万现金——那是父亲卖房换来的。
“我当时43岁，正担心年纪大了在私企事情缺少保障。假如真成了国企，就不用担心退休后的生活了。”张宁说。
2019年6月30日至7月2日，青岛中汇再次彰显“实力”，在青岛国际会议中央举办了“第二届中国文化艺术行业高峰论坛”。据微信公众号“中汇文化”发布的现场照片，论坛约请了中国收藏家协会副秘书长等人现场致辞，来自山东各地的上千名投资者到场参加。
李艳玲记得，活动结束后，险些所有投资者都接到了发卖员的微信：“年中高峰论坛特供产品《故宫》3980/套，《故宫邮宝》19800/套，7月1日至3日购买可享500元优惠！
每人仅限一次！
”
2019年7月，投资者接到了青岛中汇举办优惠活动的。新京报 马延君 摄
在李艳玲看来，减免500元的优惠前所未有，她急速追加购买了20万元的邮册。许多老人想法类似，纷纭涌到各分公司抢购产品。
青岛中汇崂山分公司的一名财务职员记得，那次优惠活动推出后，店里每天要从早上8点忙到晚上10点，她险些一刻一直地收款，店最高日进账近百万元。“有的老人干脆拎着一兜子现金来买邮册。我当时想，公司真有这么多邮册吗？”
如梦方醒
高峰论坛刚刚结束一周，自2019年7月8日起，就有投资者创造利息未能到账。
他们到青岛中汇各分公司讯问时，发卖员称不清楚，也联系不到刘怡。在“青岛中汇”微信群里迅速传开，山东各地投资者纷纭到分公司哀求退钱。
对付购买邮册的青岛中汇内部员工，刘怡承诺签订退货协议、交回原条约单就能在2019年7月18日前退款。张宁按照刘怡的说法做了，还在末了期限当天给他发了短信：“刘总，我跟你这么多年，为公司竭尽全力，不管若何你也得把钱还我吧。”
张宁说，刘怡很清楚她当时的处境：母亲刚刚去世、婚姻涌现问题，她要独自抚养刚上初中的孩子，而购买邮册的100多万是她的全部存款。但她没收到刘怡的回答，当然，也没收到刘怡承诺的退款。一周后，张宁到青岛市公安局黄岛分局报案。
公司外部的投资者闹得更凶。
7月下旬，上百名老人聚拢到青岛中汇总部及各分公司所在地，等了两三天都没拿到退款，刘怡也没有涌现。躁动的人群试图取回从没见过的邮册，以填补资金丢失。几名五六十岁的老人拉开库房大门，推开事情职员冲进去，抄起架子上花花绿绿的邮册，紧抱着不肯撒手。
不过绝大多数投资者没能抢到邮册，比如李艳玲、孙正辉。发卖员见告这些老人，只要交回所有原始条约单、商品确认单，就能签订退货协议、办理退货手续。对付绝大多数投资者，这些单据险些是他们的全部投资凭据。但为了退货，大部分人选择交回单据。据王健回顾，在刘怡的哀求下，这些单据已被青岛中汇全部销毁。
自2019年8月起，越来越多的外部投资者向警方乞助。据青岛中汇员工估算，加上公司内部职员，山东省约有一万人参与了这场所谓的邮票买卖，涉及总金额约6亿元。
警方后来见告张宁，早在2019年7月上旬刘怡便已逃往境外，也便是那次优惠活动之后。2020年9月10日，青岛市市南区湛山派出所的事情职员对新京报表示，刘怡涉嫌造孽接管"大众年夜众存款罪，公安机关已对其下发赤色通缉令，该区案件已移交市南区审查院。
然而，并非所有受害投资者都乐意通过公安机关、法律机关维权。李艳玲说，一些老人仍旧相信刘怡，形成了一个事实上的“保刘派”。这些人不主见报警，正满怀希望地等待刘怡返国，东山再起，归还货款。
有人乃至组织起了一个“志愿订酒群”，以刘怡的名义贩卖入口红酒。“群里说，我们可以凭着退货协议买酒，再自己找渠道卖出去，这样就可以赢利。”李艳玲说。
“保刘派”投资者在微信群里勾引老人买红酒。受访者供图
看着微信群里不断跳出的红酒信息，李艳玲关上了手机。直到现在，她的老伴、女儿都不清楚她在青岛中汇的真实投资数额。
但李艳玲猜想女儿实在心里有数，毕竟自己为了投资卖了一套屋子，房款始终不见踪影。
（文中李艳玲、郑国明、张宁、赵强、王健、孙正辉为化名）
新京报 马延君 演习生 卓曼曼
编辑 滑璇 校正 卢茜
来源：新京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