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真人在新一期节目中重新演绎了《凡人歌》。
只管方言乐队的魅力直到今年才由于节目而产生了“出圈”的传播效果,但实际上这个中较早将方言引进乐队形式的黑撒已经成立了12年,而除了之条件到的这几组乐队,目前中国比较受欢迎的几组方言乐队,例如利用海丰方言的五条人和利用宜宾方言的衣湿乐队等并没有来到节目,方言乐队的发展目前已经达到了一个比较丰富的阶段。
目前中国的听众对付盛行音乐中涌现的不同措辞,已经逐渐产生了较大的宽容度,例如在Funk和Hip-Hop这些原生于美国的音乐形式中利用英语来演唱,目前已经是一种被广泛接管的手段。由于大家已经逐步认识到音乐实在便是措辞的一种延伸,不同地区的音乐便是从当地的措辞中出身出来的,它一定也是在原来的措辞环境中才能开释出最大的能量。
虽然大陆的方言乐队发展韶光还不长,但算上港台地区的话,方言盛行音乐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港台地区,由于同一地域的听众险些都是利用同一种方言,以是方言盛行音乐既有出身的土壤,又有广阔的市场。当然喷鼻香港高度的文化领悟性决定了这里的音乐西方化程度非常高,大部分粤语歌基本上都是范例的西方盛行歌曲。比较之下,台湾地区的闽南语盛行音乐就展现出很强的本土特色——闽南语盛行音乐领悟了本土曲艺、日式演歌和西方音乐的特色,从而形成了丰富而极富意见意义的审美格调。
五月天的第一张录音室专辑,里面就收录了多首方言歌曲。
从上世纪80年代黑名单事情室对传统的闽南歌进行改造,将闽南语和最时兴的音乐形式领悟以来,台湾地区涌现了为数浩瀚利用方言创作的乐队。从广大闽南语区群众唯一指定天王伍佰,到董事长乐团和早期的五月天,乃至现如今的茄子蛋等乐队,都是兼具本土特色和盛行度,形成了“台客摇滚”这种特定的风格。包括利用客家话的林生祥和交工乐队,得到无数奖项肯定的同时,也对九连真人这样的年轻乐队产生了启迪。该当说在台湾地区,方言与盛行音乐的领悟已经经历了数十年的探索,成为一种比较成熟的形式。
不过将情形放到大陆来看,就不得不面对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幅员辽阔,方言种类更是数不胜数,从盛行音乐的眼力看来,大量特定方言的利用显然会对广大利用其他措辞的人群产生隔膜。正如张亚东在点评九连真人改编《凡人歌》时所指出的:是否可以在一些关键的歌词上采取普通话来演唱,这样可以让现场的不雅观众听得更明白一些。
当然在笔者看来,九连真人在这个问题中是一个例外。他们音乐中的本土能量是通过音乐和演出的设置直接传达给不雅观众的,这种冲击力已经非常强劲,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能够在这一期的比拼中赛过同为方言乐队的黑撒。但当你透过字幕看懂了他们引用的客家山歌《三斤狗变三伯公》中的词句时,这样的感想熏染又会更上一层。
黑撒乐队用陕西方言重新演绎了《山丘》。
平心而论,黑撒对付《山丘》的演绎大气磅礴不可谓不好,但是他们紧张还是在原曲根本上进行有限的改编,方言的利用表示在个别语音和rap段落上,并不算出人意料。比较之下,九连真人对《凡人歌》可算进行了“魔改”,他们加入了唢呐和小号的对战,用客家话演唱了《凡人歌》的歌词,并大量引用了《三斤狗》中的唱词。看似将原曲改编得面孔全非,但令人惊奇的是,这首改编作品却在气质上和原曲非常契合,是一首不愧“凡人歌”之名的作品。由于《三斤狗》这首山歌中呈现出的世俗场景,人们的势利和庸碌,正是这世间凡人的精确写照。李宗盛高度提炼过的“道义放两旁,利字摆中间”,在村落民们对三斤狗态度的急剧转变中得到了充满细节的阐明。
目前看来,九连真人给了方言乐队如何做好盛行歌曲演绎的一个极佳样本:首先是音乐本身的能量要足够给不雅观众触动,这样才能消解措辞的隔膜,令不雅观众产生兴趣;其次是对地方音乐素材的理解要足够支撑音乐人将其适可而止地融入到作品中去,这样才能避免生硬的觉得。
毫无疑问,方言音乐人能够采取的本土音乐素材大多是盛行音乐听众未曾体验过的,他们天然具有新鲜感和冲击力。而各地的方言中,也每每拥有普通话里不存在的精准措辞表述,这使得方言歌词常常能产生微言大义的神奇效果。相对付利用普通话的音乐人而言,方言的创作既有着坐拥民俗文化宝藏的幸福,也有着如何将其融入盛行作品的难题。诚然方言盛行乐在大陆才刚起步不久,而从黑撒到九连真人的不断探索和进化,令人对方言盛行音乐的未来充满期待。
□优作(乐评人)
新京报编辑 吴龙珍 校正 何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