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前专工诗作，其风格近李商隐，到了中年又把诗稿悉行焚毁，专力填词，历代词家评说蒋的词婉约多姿，烦闷凄凉，有“词史”之称。
唐多令·枫老树流丹
蒋春霖 〔清代〕
枫老树流丹。芦花吹又残。
系扁舟、同倚朱阑。
还似少年歌舞地，听落叶、忆长安。
哀角起重关。霜深楚水寒。
悲西风、归雁声酸。
一片石头城上月，浑怕照、旧江山。
这首词写于太平天国攻占南京之后，读这首词，让人觉得其沉郁悲深，雄浑精警。
枫老树流丹。芦花吹又残。
词从景入手，丹芦白，是深秋景致，这里用以交代时令，但色彩十分绚丽，又与下一句“系扁舟、同倚朱阑”的温馨情调又相洽合。
“系扁舟、同倚朱阑。”
既然写到扁舟，就解释地点就在水边，这样上句“芦花”便有了着落，下面对往昔生活的回顾也有了出发点。
蒋春霖从前生活在道光期间，但是的时局还算清平，少年时的墨客也常常和佳人一同游览名山大川。
蒋春霖有一名爱妾叫黄婉君，两人可谓是相得益彰，每次蒋春霖作了新词，都会让黄婉君歌词，自己则在一边吹箫助兴。但晚年的婉君不能安于贫贱，自尽而去世。这里的同倚朱阑”是写其当年冶游的实情。
"还似少年歌舞地，听落叶、忆长安。"
这里化用了唐代贾岛的诗句“秋风吹渭水，落叶满长安”的句意。贾岛诗句本是表达朋友间欢聚而又离去之意，词人在此处既相符面前萧瑟秋天景色，又承“少年歌舞地”而下，回忆当年欢场，已如烟似梦，流露出惆怅心情；又回忆其当年入京博取功名却未能如愿的事，生出一丝老大无成的无奈。
“哀角起重关，霜深楚水寒。”
下片思绪再次回到面前，这句渲染一派寒秋境界，号角曰“哀”，秋霜曰“深”，楚水曰“寒”，下字用语，推敲磨炼。
“悲西风、归雁声酸。”
这一句写得很有功力，雁声曰“酸”，当然是酸楚的意思。这里墨客调动起读者的听觉、视觉和触觉，创造了异样出色的艺术效果，传达出那个兵燹各处的年月特有的时期特色。
“一片石头城上月，浑怕照，旧江山。”
末了一句化用刘禹锡《石头城》诗“淮水东边旧时月，夜深还照女墙来”句意，来抒发时局困难的觉得。
“石头城”指的是南京，“旧江山”则暗示南京已经失守，高下词将昔日的盛世和现在的衰落做比拟，在韶光和空间的展开上，笔力如椽，境界苍凉。
这首词篇幅虽然不多，但境界苍凉，即便是放在两宋词之中，也绝无愧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