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胖爷

我与中山的故事,要从二零零零年提及。
旧历年岁末年初,我准备南下打工。
之以是选择春节之前出门,缘故原由在于,当年男孩子进厂很难。
年终岁末,大量工人返乡过年。
许多工厂缺少劳动力,相对而言找事情更随意马虎。

我一个80后在广东的辛酸血泪以及情爱欢歌 汽车知识

其时,二姐在中山一家制衣厂打工。
她很支持我此时南下,于是,我与一位同族哥哥,一起踏上了广东之旅。
家乡遂宁没有直达广州的车,我们先坐汽车到了重庆,再乘火车去广州。

由于担心和难过,母亲和奶奶把我送上汽车,眼泪在她们眼眶里打转。

到了广州,因目的地不同,我与同族哥哥在流花车站各奔东西。
他去了东莞桥头镇,而我则前往中山东升镇投靠二姐。

比较于许多落魄无依者,我则幸运许多。
二姐只是制衣厂的剪线员,没有能力帮我先容进厂。
但在我来之前,她在厂外租了一间屋子,办理了我的后顾之忧。

东升镇有许多遂宁老乡,我好几位初中同学也在附近。
有了安身之所,二姐又帮我买了一辆旧单车。
加之有同学的帮助,我每天踩单车跑东升镇大大小小的工业区。

然而,我以为到了年底,事情相对来说会好找一些,结果工厂陆续放假,招工并没有想象中的随意马虎。
直到年终,我也未能如愿以偿。

第一次在异域过年,好在二姐的工厂,有许多老乡工友。
放工后,他们会一起随二姐到租房来,我也才不至于寂寞无依。

虽不能回家与亲人团圆,但过年得有过年的样子。
放了假,二姐买来一只石油炉。
到了饭点,我们几个老乡一起生火做饭。
吃完饭,便去逛公园、溜冰场。

有了老乡的温暖,日子倒也过得快。
唯可担心的事,是事情。
老乡安慰我,到开门,初八过了,好多工厂就会招工,让我放宽心。

到了初八,工厂陆续招工。
只是,找事情比我想象中的困难多了。
二姐四处托人帮助,我每天不知疲倦地出门。

隆成集团是东升镇的大型企业,周围许多小工厂,都在帮隆成加工,个中,有许多五金厂。

正月十二那天,我去小榄牌坊附近找工,有家台湾人开的五金厂正在招人。
此前,我在重庆干过一段韶光的五金冲压工,以为机会来了,兴趣勃勃地跑去口试。

记得厂长是四川内江人,口试主管则来自贵州遵义。
贵州与四川相邻,家乡话也附近,算是半个老乡。
我以为有这些关系,再加之我会冲压,进厂该当没有问题。

事实并非如此,可能太紧张了,口试操作机器时,我的动作不折衷,离闇练工人尚有一定差距,自然未被招录。
出了工厂,我很伤心,很想得到这份事情。

在工厂门口站了良久,我不去世心。
跑过去找到保安大哥,后来知道他是湖南人。
我用四川普通话与他互换,恳请他向贵州主管求个情,让我进厂,纵然不开冲床,当个杂工也行。

那时,我已无计可施,完备抱着去世马当作活马医的态度。
保安大哥见我可怜,被我的真情打动,答应帮我求情。
结果,在他的帮助下,贵州主管给了我机会。

由于这个缘故原由,湖南人在我心中很亲切,我以为他们是可以依赖的。
实在,几百年前,我也是湖南人。
我们的先人,是在清康熙年间,湖广填川时,从湖南隆回搬到四川蓬溪的。

川湘一家亲,在湖南大哥帮助下,我得到了南下的第一份事情。
我回到租房,把情形一说,许多仍在找事情的男孩子,都很倾慕。
二姐尤其高兴,当晚做了一桌菜,为我庆功。

二姐只大我一岁,早前几年,我们还是同班同学。
而且,她成绩很好,由于家庭缘故原由,她念到初二,便辍学南下。
把上学的机会,留给了我。

我到中山后,为了帮我找事情,二姐付出了很多。
时至本日,我仍旧感激她。
现在,我俩关系也特殊好。

五金厂不包食宿,好在工厂离二姐租住的屋子不远,我去上班后,二姐又买了一只煤气罐和灶。
每天放工后,我先到租房,淘米煮饭,再等二姐回家,一起就餐。

那时,工厂炊事很差,基本上是净水煮白菜。
为了改进生活,晚上不加班时,二姐会带上一些女工友过来加餐。

我们围坐在一桌,虽然不是山珍海味,日子清苦,但大家说谈笑笑,屋子里一派欢快祥和的氛围。
现在想来,仍旧很怀念那段租房的生活。

那些年,是珠三角制造业的黄金期。
订单纷至沓来,许多工厂开足马力,昼夜不休。
我所在的五金厂,同样如此,接到了百事可乐公司的100万台订单。

我刚入职时,只是一名杂工,但我极珍惜这个机会。
加上工厂订单多,须要不断补充工人。
员工数量不断扩大,工厂分两班倒。
我也从杂工转正,成为一名冲压工。
由于事情努力,我还得到了一个精良员工奖。

由于效益好,老板高兴。
每晚加班,都给我们供应免费宵夜。
有时,宵夜中还夹带着烧烤。

年底,老板更是大手笔表彰管理层。
包括组长以上的员工,都褒奖手机或者本田摩托车。
看到他们欢天喜地领奖,我们这些普工,心里好生倾慕,我暗暗下定决心,也要努力当组长、做主管。

实在,那一年,我也挣到了钱。
我们冲压车间,算是技能活,比二姐在制衣厂剪线,人为高多了,我的人为是二姐两倍多。

每个月发人为,也很定时。
除了寄一部分钱回家,剩下的,我去开了一个中国银行卡存起来,小日子过得也挺滋润津润。

每天有班上,是件幸福的事。
加之手头还有存款,心中有盼头,心情自然高兴。
每天放工,回到租房就一直地看书学习,为往后当管理攒知识。

放假时,我和二姐以及老乡,便骑上自行车,去中山周边转悠,四处看风景。
最远的一次,我们从小榄镇,到沙溪,再回到东升镇。

出了门,整整骑一天。
坐在我车后座的老乡,险些全是女孩子,印象最深的,有宜宾的胖妹、泸州的艳子、湖北的琳子两姐妹,坐在后座上,有说有笑,那时真的很快乐。

只能说,男孩子真的比同龄的女孩晚熟许多。
二姐几次三番暗示我,胖妹也好,艳子也好,都喜好过我。
只是,我那时尚未意识到。

胖妹和艳子是二姐的工友,她们的心思,二姐能轻易捕捉到。
琳子是我的同事,有个姐姐也在我们厂。
有一回,我骑车出门,带她们两姐妹出门。
由于车子无法同时载两个人,她俩时时轮流改换。
轮到琳子时,有一回,我能觉得到她脸贴在我的后背。

好几次,琳子主动让我带她去江边玩。
只是,我不解风情,很不开窍,像个呆子。
如今看来,大概她们在心里怨恨我亦未可知。

我未对外地女孩动心,家里人却在为我的婚事操心。
在我们乡下老家,到了十八岁,便会相互先容工具。

同一个村落的老表,她老婆也在二姐工厂,常常来我的租房用饭。
有一回,表嫂带了一个女孩上门。

在出租屋里,做好饭,我们边吃边聊。
表嫂一贯试图拉近我与女孩的间隔,我当时不知其意。
后来,待女孩离开。
表嫂才打开天窗,原来,她想先容那女孩给我。

女孩比我大四岁,虽然样子容貌周正,也算温顺可人,但我没赞许。
缘故原由不是由于她比我大,而是我那时,齐心专心想着挣钱。
等我荣归故里后,去找我初中时的班长,她也是我的暗恋工具。

女班长成绩很好,我过早离开学校,我想她一定学业有成,而我想要赢得她的心,只能出人头地。

有时,命运便是如此神奇。
二零零零年国庆,我去同乡聚会,意外在那里碰着了女班长。
原来,她也离开了学校,来到东升镇,成为流水线的一员。

那个年代,同乡携同亲出门,一个地方,或者一家工厂,常常会聚拢很多老乡。

这次聚会,我们建立了联系。
由于同在异域,关系一下就拉近了。
只要不加班,我就去找她耍,请她溜冰。
有时,看到她同别的男孩牵手溜冰,心中会有一丝醋意。

为了离她更近,我把租房搬到离她不远的地方。
二姐也从工厂搬出来,和女班长合租。
班长的弟弟也在东升镇打工,为了搞好关系,我待他如亲弟弟。
从此,我和女班长每天见面,每天一起煮饭吃,心里很高兴,乃至憧憬着未来。

不过,那时候实在都是我的单相思。
女班长把我当兄弟看待,我亦珍惜这份兄弟情。
直到现在二十年了,我们还在联系。

当时,同女班长关系不能更近一步,我心中很落寞,甚至心生退意,想离开东升镇,离开中山。

不久,二姐回家相亲。
再回中山时,二姐把爸爸带到中山。

那时候爸爸40多了,又没文化,进厂没人要。
于是,我买了一台三轮车,叫爸爸去进一些水果,削菠萝卖。

爸爸不会骑车这些,为了生存,学会了骑三轮。
每天爸骑着三轮到各个工业区摆摊转修,买卖实在不错。
只是,那时,城管管得严,爸爸常常被抓。
末了干了三个月,爸爸前往深圳,去工地上干活去了。

深圳一贯是我神往的地方,父亲去深圳工地不久,我们工厂风云突变,原来以为是明星工厂,却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

工厂出了什么状况,已经好几个月没发人为了,那时,我们未曾想到老板也有困难,于是工友组织罢工,找劳动局给厂方施压。

等了十几天,厂里给我们结清人为,把我们组织罢工的人辞退了。
这也是我在南方的第一次失落业。

失落业后,我去了深圳。
先和爸爸在蛇口半山別墅工地打小工,老板是福建人,当时挣25元钱一天。
每天睌上和工友到南油工业区去玩,到大家乐学舞蹈。

老乡的女儿来看她。
她与我们同龄,穿得光鲜,会打扮,显得很有气质。
我们几个年轻小伙子,看到俊秀女孩眼里放光,都很想去认识这个女孩。

然而,想着自己在工地干,心里很自卑。
工地上工友,来自五湖四海的,本色参差不齐,由于这些缘故原由,我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一份体面的事情,要有更高的追求。

我的想法很好,可现实不是那样,那时候也心有余力而不敷,就这样第一次结束深圳之行。
2001年秋日旁边,我和父亲再次返到中山。

这次,在中山东升镇呆了两年。
二姐的相亲工具,喊她回家娶亲。
爸爸自然要一起回去。

我准备给二姐送一份结婚礼物。
我把存款取出来,骑上单车去东凤镇电器城,买了一台步步高VCD和一台低音炮,叫姐姐和父亲带回家。
那时,在内地州里,这可是大物件,很风光的事。

然而,爸爸和二姐的这次返家之旅,充满波折。

在广州火车站,爸爸和姐姐被骗了。
在火车站,有人伪装四川老乡与父亲搭话,商量着一同回老家。
路上有个照料,爸爸当然高兴。

然而,聊着谈天,那人便说现在回四川的火车碰着泥石流了,走不了,车不开。
于是,商量着一起去退票,再坐汽车回四川。

爸爸不经世事,相信了伪装者,准备去退票。
由于行李多,又加之骗子在身边忽悠。
爸爸把票交给骗子,让他办理退票手续。

退了票,便去坐汽车。
汽车却不到重庆,终点站在湖南岳阳。
到了岳阳,那伙骗子给被骗人买了一张船票,让爸和二姐坐船回重庆。

那时,三峡尚未修睦,自湖南赴重庆,又是往上游行。
一起行程,用了一个星期。
那个年代,一样平常人用不起手机,没有联系办法。
我和母亲联系不上二姐和爸爸,心里焦匆忙慌。

家里人乃至以为,爸和二姐遇害了。
这种事情,当时并不鲜见。
一个人走着走着,出门打工,再也没有回家,就此失落踪。

我妈伤心欲绝,乃至都在准备办理后事。
好在这时,爸爸和二姐终于涌如今遂宁。
随到,回到了家中。
跟我们讲起被骗的经历,我们的担忧才放下。

由于爸与二姐回家的事,我一贯没心情找事情。
得到安然回家的,才重新找事情。
这次找事情没有第一次顺利,到处碰璧,每天到工厂转悠,却没找到事情。

后来,我去东升镇职业先容所交了五十元,登记找事情,隔了几天,职介所关照我去上班。

这次去了一个家庭式工厂,开冲压机。
干了半个月不到,我的手指被冲压机压断了。
康复后,我没再去上班,恰好二姐的婚礼即将举办,于是我返回遂宁。

在中山待了两年,第一次回家,身上却险些没有余钱。
回家后,不想再出远门,去市里肉联厂进猪板油,下乡赶集。
买卖不好做,没赚到多少钱,又太辛劳。

过完年,我找我爸帮我借了五百块路费,又南下广东中山。
这次去了中山港口镇,投靠女班长的弟弟。
在他的先容下,进了他所在的空调配件厂。
我和班长弟弟,还有一个老乡合租了一个屋子。

近邻而居的是三个女孩,长得都很俊秀,可能在酒店上班的,反正白天常常在家,晚上不见人,我们见了面,只是礼貌性打个呼唤。
直到离开中山,我们之间,都没有深入认识,也算不得真正认识。

厂里广西人很多,旺季人为很高。
那时已是二零零二年,开始盛行手机。
我记得一个广西仔,花了一个月人为,买了一台摩托罗拉翻盖手机,大家都围着看稀奇。

空调是时令性产品,工厂生产淡季旺季分明。
到了六月,工厂进入淡季,我们无事可干。
于是,几个人一起辞了工,离开中山,去深圳投奔当年与我一起南下的同族哥哥。

刚到深圳,我经历了怕查暂住证,而躲在树上几小时的经历。
后来,进了一家工厂,工厂紧邻恩斯迈。
恩斯迈是一家大型电子厂,女员工多达8000人。

我们近水楼台先得月,放工后,常常组团去恩斯迈“选妃子”。
由于女员工远远多于男工人,男孩只要主动,就可抱得美人归。

至于,我在深圳的故事,以及工友们的莺莺燕燕,可以去胖爷的主页,查看《深圳往事:石岩大型电子厂,女孩倒追男普工,主动送钱给你花》这篇文章。
(图文无关)

每个人的故事,都值得记录。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时期的一部分。
三惊胖爷专注于非虚构纪实故事,欢迎供应采访线索。
只要您有故事,不用担心文笔,只要讲给胖爷听,剩下的事,交给胖爷卖力,您的经历,会变成一个精彩文本,呈现在读者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