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尚未出伏,济南闷热的夜晚,一场大雨要来。
Livehouse里,野孩子乐队的马雪松调侃天热,乐迷在台下笑着喊:“回西北!”演奏了一首《无花果》作为开场,吉他欢畅,鼓点沉稳,朴实的旋律缓缓流淌,野孩子乐队2020年的首场巡演在兰州,济南是他们今年巡演的第三站。

台上,张佺一头银发吹得朝两边散开,有种世外高人的气息,他的话不多,开口便是裂帛般的腔调,一字一句砸在心上,从久远幽深的地方传来:“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罩四野。
”张佺是主唱,兼吉他,兼口琴,他可以同时演出两到三个乐器,被乐迷们津津乐道。

野孩子乐队成长于大年夜地与世界保持距离 休闲娱乐

唱了几首歌之后,全场灯灭,一轮红日挂在舞台上,几个中年男人背动手,开口唱:“黄河的水一直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
”这首《黄河谣》没有伴奏,唱出了一代在外西北人的乡愁,乃至不是西北人都会被歌声营造出的“乡愁”所冲动,在综艺《乐队的夏天2》中,这首歌唱哭了周迅,唱上了热搜,被不雅观众称为“降维打击”。
现场演出的效果更加震荡,唱得人汗毛直立,空气震颤,不少乐迷深受冲动,直说“鸡皮疙瘩起来了”。

“2020年的开头大家都很焦虑,我们也在考虑要不要做巡演……终极我们想了一个不那么悲哀,也不那么欢快的巡演主题——地久天长。
”吉他手马雪松说,用《友情地久天长》作为巡演的结束曲。
演出之后野孩子了局,乐迷们猖獗喊着“安可”,没几分钟,他们又回到了舞台上,马雪松说:“每次到了这个环节我们一帮中年人都很尴尬,但是不进行又以为少了点什么。
”返场之后,野孩子乐队唱了《红河谷》《朋友再见》等安可曲,这场演出才算真正结束。

确实如马雪松所说,野孩子乐队是一帮“中年人”,主唱张佺出生于1968年,是乐队的创始人,也是乐队的灵魂人物。
他出生在兰州,18岁时开始学吉他、贝斯,从前间在青海事情,后来又到成都、杭州,做过长途汽车售票员,也在舞厅里面当过乐手、伴奏。
有乐迷说,张佺像一座雪山,沉默、坚毅、慈悲。
暂时离队的张玮玮说,佺哥身上强烈的古人风格,朴素、大略,配得上“智者”。

野孩子乐队已经创立了25年,几次离散重组,生命力依然茂盛。
1995年,27岁的张佺和25岁的索文俊(小索)在杭州成立了野孩子乐队,随后一年,他们从家乡甘肃出发沿黄河往内蒙古走,一起采风民歌,包括西北高原的“野花儿”、陕北的“信天游”、内蒙古的“爬山调”等,构成乐队黄河流域民歌传统的基调,张佺说:“一条河流淌一千年或者一千里,你无法想象出它的变革,但有人就能摸清它的脉。

张佺和小索

1997年,小索和张佺在兰州演出,两人在台上站得笔直,眼睛亮亮的,唱:“他们说我的脸上沾满灰,他们说我的歌有谁来听?不要问山高路远我是谁……”坐在台下的张玮玮和郭龙大为震荡,这是他们第一次听野孩子的现场,两个年轻人第一次感想熏染到本土民歌可以提炼出这么有力量的东西,他们决定追随野孩子的脚步去北京,在没有被约请的情形下,两人就住在小索家阁下,硬生生地“挤”进了野孩子乐队。

1999年,野孩子乐队录制了第一张小样《咒语》,并制作了样带发行演出。
后来,野孩子的音乐传染了越来越多的人,张佺和小索在北京开了个“河”酒吧,想让大家有地方排练演出,顺便卖点酒挣点钱,没想到,酒没卖出去多少,倒是把全北京的摇滚青年、文艺青年全招来了。
2001年到2003年,一群人在这个小酒吧里听音乐听到天亮,野孩子、周云蓬、万晓利、小河、舌头……越来越多的年轻音乐人从这里走出。

2003年,非典一来,酒吧转让,野孩子走散。
2004年,小索罹患胃癌放手凡间,成为所有民气中的痛。
张佺一个人背着冬不拉,从兰州出发去西藏,从西藏到云南。
他在路上写了一首《远行》,他说:“北风抽打在身体和心上,远行吧远行。

这是野孩子的至暗时候,乐队的成员们开始各清闲自己的领域中发展、讨生活,纵然多年过去,早夭的“河”酒吧仍被长久怀念。
直到2009年,张玮玮和郭龙在丽江演出时与张佺相逢,年少时的拧巴、痛楚瓦解,深埋在心中、专属于野孩子的感情全部燃起,他们逐渐以张佺、张玮玮、郭龙的组合开始演出;直到2011年的西湖音乐节,他们再次以“野孩子”的名字演出,算是正式重组,后来乐队又加入了马雪松、武锐。

野孩子的歌大都有“悲”的底色,《眼望着北方》唱“找不到北斗星,我只瞥见玉轮”“我走过了生活,我没听见歌唱”,各处都是六便士,追梦的人瞥见了玉轮;从前间唱《生活在地下》,他们说“生活为什么是一首最难唱的歌,爱过的人他不能说出来”,热爱生活的西北男人与冰冷的地下室,对空想的美梦与热望;他们怀念小索,小索的墓地在兰州郊区的一座山上,他们回兰州有空时就会去山上看看,带着他喜好的烟和酒。
张玮玮有时看到墨客尹丽川的诗,创作了《石头屋子》,歌词中写道:“山岗的旧石板上长满了杂草,空荡荡的石头屋子里坐着一个青年,他自己唱歌,自己走路和两只温顺的黄狗说话。
偶尔有朋友从远处来,带来了烟和酒,喝完了,他们就下山了”。

2018年,野孩子发行了第一张录音室录制的专辑《大桥下面》,云南生活为他们的创作带来了很大的影响,现在野孩子的音乐更多的是一种经历过重重迷雾后,不惧不迎的态度。
历经半生风雨,五个中年男人干干净净,换一个角度看天下,连续创作打动人心的作品,就像他们的金句“真正的民谣是流传而不是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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