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与此同时由晋中行署主理筹建的介休化肥厂在洪山脚下樊王河边应运而生,作为一个煤矿工人的儿子我并没有在招工大潮中子承父业,而是被化肥厂招工师傅描述的小化肥美好前景吸引,跨界选择了当时朝阳东升的小化肥行业作为我的走向社会出发点,。1970年的流金岁月里,我和一批风华正茂的“青葱”少年中断了本可以连续的学业,搭乘“7071”次列车来到了放飞人生梦想的介休化肥厂。
我们是进厂的第二批工人,来自介休,榆次,平遥,灵石四县,年事相称,文化相仿,一天进厂,同吃同住同劳动,由于入厂那天是1970年7月1日,这批人被称之为整洁划一的“7071”部队,是介化承前启后的一批人。
当时的介休化肥厂处于土建施工阶段,经由十天的集中学习后,我们分配了工种,凡是分到三个化工车间的操作工立马要到外地演习培训,我们这批人分了两个演习地方,碳化车间和机修车间到平定化肥厂演习,造气车间合成车间到昔阳的大寨氮肥厂演习。
我的工种是合成车间循环机岗位操作工,自然是到昔阳大寨氮肥厂演习,听到这个的我比别人平添了多少很多多少愉快,由于我的祖籍是昔阳,从小生在外长在外的我,只管小时候随母亲回过几次老家,但年事尚小的我对老家的影象是碎片模糊的,老家的印象只是父母浓重的乡音和口口相传潜移默化的家教,还有打上老家烙印的生活办法习俗。想不到参加事情闪亮登场的第一个岗位竟然是我老家的工厂,这个天赐机会太好了,我恰好能走近老家理解老家。
(一) 走近大寨氮肥厂
昔阳是个农业县,七十年代初,有规模的工业企业很少,大寨氮肥厂听说是周恩来总理批准兴建的第一个年产5000吨合成氨的县级硝铵化肥厂(终极产品是硝酸铵,各地同期上马的小化肥厂一样平常终极产品是比硝酸铵低一个等级的碳酸氢铵),当时昔阳因大寨而出名,统统都是高出发点高标准的,专业院所设计,上海成套设备选型,专业化建施工安装,从太原大化肥厂抽调技能骨干增援。一座小而精的当代化化肥厂在昔阳拔地而起。七十年代初,说大寨氮肥厂是昔阳工业的航母一点也不夸年夜!
我们介休化肥厂演习队是1970年7月10号进入昔阳大寨氮肥厂的。当我们走近坐落在昔阳城北李夫峪村落口松溪河边时,昔阳大寨氮肥厂映入眼帘的地标首先是冒着淡黄色尾气的银白色硝铵接管塔,再走近点,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耸立厂区一角,那是半水煤气储柜,煤气柜头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钟罩,像硕大的保护伞一样稳稳罩在汽柜上甚是雄伟壮不雅观,大功率空气鼓风机扯起高八度的嗓门震天作响,那阵势分明是要挡住了周遭的所有响动,冲天的风筒仰起脖颈卯足了劲儿恨不能把空气中所有氮气吸入腹腔!
我们怀着新鲜好奇的心情进入各车间依次参不雅观,由于我的岗位属于合成车间,以是参不雅观时特殊留神车间的设备陈设和事情现场:车间一侧是一字排开的四台氢氮气体L型六缸压缩机,在200KW同步电动机的强大动力驱动下隆隆作响,像出征前擂起的战鼓一样雷霆万钧震荡无比,六个大小不同的汽缸如同一个不断向高峰攀岩的登山者,不知疲倦的递进增压,硬生生的把精髓精辟过的氢氮气体由常压提升300kg/cm2的高压。合成车间的厂房因高压机的伟岸雄踞而熠熠生辉。
另一侧是合成岗位,铜洗岗位,水洗岗位,脱硫变换岗位,按工艺流程顺序交汇连接,车间外塔罐釜在塔架的簇拥下错落有致,不同口径的管网在地面在管沟在架空间纵横编织,各岗位室内的仪表屏上,红绿黄白旗子暗记灯闪烁,压力表,流量计、化学身分自动剖析仪、温控自动化显示记录仪表,液面显示装置各司其职,通报着塔罐釜化学反应和物理进程,显示着温度压力流量成份含量,显示着管网的实时事情状态。工人师傅们在各自岗位聚精会神专注着仪器仪表的变革,时时时调度各种闸阀掌握生产状态。
第一次看到化工车间的事情场面,第一次直面自己即将进入的事情岗位,第一次打仗表情严明的师傅们,惊叹震荡霸占了我的大脑。师傅们给我们讲的第一课说,化肥生产的特点是:高温高压高技能,易燃易爆易中毒,化肥生产是一条龙作业,无论哪个工序或者哪个人误操作出了故障或事件,全厂就得停机停车,又强调说合成车间是化肥生产的心脏,合成岗位是心脏的心脏。由于从合成岗位往前类推的所有工序设置,都是为在合成工序最终生产出合格的合成氨做事的,一想到自己即将在“心脏”地带事情,心里说不清是愉快还是紧张,头脑胀胀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像一个刚刚进入阵地的新战士忐忑不定!
还好,这种感情和状态在工友们的传染下,在师傅们的安抚下逐渐消退,尽快熟习我的事情职责范围,熟习工艺流程,节制前后工序关联要素和操作规程。我所在的循环机岗位是合成岗位的组成部分,四台循环压缩机是为合成塔供应循环往来来往合格气体的中继设备,一想到我是为高精尖的设备保驾护航,供应源源不断的新鲜气体的主要一份子,心中升腾起一种从未有过的自满感和义务感!
(二) 合成三班的师傅们
七十年代,大寨这面毛主席树立起来的红旗指引着中国农业的提高方向,大寨氮肥厂再加上大寨这块金字招牌含金量也是蛮高的,当之无愧的的引领了小化肥的潮流。按现在的说法是“硬件”倍儿棒,但给我和工友们印象最深的还是大寨氮肥厂的“软件”,超强!
四十九年前给我们脑洞的开拓功不可没。
演习开始,车间实施四班三运转制,每周有一天副班。我和部分工友们被分配到合成三班,合成三班是一个特殊能战斗的集体,全班十几个师傅中,不乏脱下军装就穿上工装的复转军人;文化功底踏实的老三届的初高中生;曾经三尺讲台上的村落庄西席;长期在基层一线事情的工代干,农代干。我和工友们能拜这样高师们学徒并结缘,那是多大的福分。老话说,“严师出高徒”,“好习气从娃娃抓起,”这两句老话在氮肥厂得到了印证,参加事情时我们刚满十六周岁,虽然已是“大娃娃”了,但我们还属于可雕的原木,有梦想,有求知欲,可塑性还是很强的,如果说在后来四十多年的事情里形成了一些好思想,好精神,好传统,好作风,那和我在昔阳大寨氮肥厂这段演习经历和师傅们的言传身教不无关系。
合成三班的值班长张晓秀和我的师傅彭胜林都是复转军人,干起事情干练果敢,提及话来掷地有声,他们的身姿举止有版有型,身上的工装丝毫掩饰笼罩不了曾经的军人本色。
有一次,遇上车间紧急停车,须要操作工迅速按下赤色按钮果断停滞设备运转,按操作规程顺序关闭或启合各种掌握闸阀,犹如第一次上沙场,我有点错愕失落措,忙乱中竟然把该当开启的设备回路阀关闭,管道压力骤增,彭师傅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箭步跑上前去赶紧开启回路阀,避免了事件的发生,事后师傅严明的批评了我,说这种紧急情形时有发生,往后碰着诸如此类紧急情形,一是头脑一定要复苏,只有沉着镇静,才会有清晰的判断,二是既要年夜胆又不可卤莽,平常学好技能,关键时候就能用得上,才能做出果断迅疾精确的处置。师傅苦口婆心,我受益终生。
化工车间的设备和管网上,用于掌握或调节的大小闸阀无可计数,各有所用。有的闸阀又大又重,人工开启闭合很吃力,聪明的师傅们用较粗的圆钢制作成一种专门对付大型闸阀开关的工具,把它称之为F型扳手,又一次,一个工人在通报F扳手时图省事,顺着盖在管沟上的花纹板出溜过去,被值班长正巧看到,他雷霆大怒,大声训斥那个工人:你懂不懂安全操作规程?你不知道金属间摩擦会有火星吗?你不知道车间空气当中有时会弥漫易燃易爆气体吗?火星碰着易燃易爆气体会是什么后果?四个发问向子弹一样直击违章者的胸膛,那个工人低下头哑口无言,听说值班长后来对那个违章工人进行了惩罚并在班后会上再一次通报批评。
化工生产具有一条龙生产特点,又存在很多不愿定成分和安全隐患,任何设备故障或者人为的操作失落误都会导致毒气泄露、中毒乃至燃爆事件的发生,而定期检修、及时排查事件隐患、精心操作这天常要做好的作业,学会在存亡关头处置事件才算高手和真本事。演习的五个月里,我曾看到过有毒有害气体跑冒滴漏时,师傅们临危不惧,头戴防毒面具突入烟雾弥漫的现场关闭闸阀按下紧急按钮停机;我曾看到寒冷的冬天,师傅们不畏寒冷,拖着胶管爬上高高的塔架用高压蒸汽溶解冻结的管网;我曾看到师傅们在氢氮气体进入合成塔后由于氢氮比不稳定导致反应温度断崖式下跌时如何以娴熟的技能综合调度温控、流量、压力等参数,阻断全厂生产线的非正常大停车的趋势;氢氮气体PPM值超标时,意味着有毒气体即将进入合成塔,铜洗岗位的师傅们及时调度铜洗塔、再生塔、回流塔、铜洗泵的参数匹配,防止了合成塔触媒中毒事件的发生。……
在大寨氮肥厂,师傅手把手教,诲人不倦,徒弟干中学,学而不厌。每个人都在师傅们不厌其烦的教授放学会了驾驭本岗位操作的真本事。同班一个工友是变换岗位的操作工,开始演习时,他两眼一抹黑,师傅带他跑工艺流程,指着管网和设备上大大小小形状互异的闸阀,给他讲什么是截止阀,什么是回止阀,什么是考克,什么是安全阀,指着远处管道上的一个装置对他说那叫法兰,老兄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我什么也看不见?实在那时他根本不认识法兰长什么样儿。后来他刻苦研讨技能,成了厂里的技能骨干。我们对新的事情充满上进心,学习得信心满满,一套丹阳化肥厂编撰的小化肥丛书我不知翻阅了多少遍,学习的条记本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化学符号和反应式,我学会了画工艺流程图,学会了通过识别管道不同色标辨别管网中的介质是液体还是气体,学会了通过闸阀手柄手轮颜色差异阀体阀芯材质看看是普通闸阀还是耐堕落的闸阀。第一次听到“连锁”这个词汇也是在演习期间,车间自动化掌握有一套神奇的预警装置,通过传感器自动监测,自动巡检,连锁各个关键掌握点,一旦锁定的掌握点有故障或非常,连锁装置自动报警,铃声大作,红灯闪烁,人工干预稍有迟缓就会自动停车,避免了故障蔓延和事件发生,身处七十年代的我文化层次和知识积累远远阐明不了个中的奥妙,切实其实对这种装置惊叹得不得了,这是不是便是如今智能化的雏形我不得而知。
十六岁的“青葱”岁月,五个月的淬火锻打,师傅如大哥如大姐,师傅像学长又像老师,我们同去昔阳大寨氮肥厂演习的工友都节制了各自岗位的操作技能,回厂后成了生产线的中坚力量!
一些好的行为习气乃至贯穿于一辈子的事情过程。
(三)副班的快乐
副班是什么?这个词汇如果不阐明一下,可能好多人不知所云。副班是昔阳大寨氮肥厂的一个特色创意。在神州大地学大寨的热潮中,有一句当时颇时髦的口号,叫“全党动员,大办农业”,一个近在大寨身边的企业,一个直接为农业供应产品的工厂,天经地义地也要为农业增砖添瓦,以是厂里规定每个运换班每周六有一个副班走出工厂,走向屯子田间地头搞支农劳动。我们演习徒弟也自然而然随着所在班组的师傅们参加农业劳动。一度期间,工友们忽然对参加副班屯子劳动兴趣大增,乐此不疲,一趟也不肯落下,为什么呢?个华夏因如果让现在的小孩子听起来会感到很可笑,竟然是为了美美吃上一顿不费钱不限量的饱饭。
昔阳介休同属晋中,但一南一东,一个平原一个山区,生活办法和生活水平是有一定差异的。工友们来自晋中较为富庶的“汾平介孝”和榆次等平原地区,生活水准要比昔阳高点,说实话在昔阳演习期间,吃不饱吃不惯成了我们共同的心病。那时我和工友们都是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正是能吃能喝长身体的阶段,老话说“半大小子吃倒老子”,厂里的饭票是按工种定量供应发的,缺盐少油的年代里根本不足吃,好多大食量的工友常常等不到下顿饭就被饥饿折磨得坐立不安,不仅是吃不饱,五个月的炊事工友们不堪忍受,常常对饭菜质量口味吐槽,食堂是按昔阳的生活习气做饭,早上是玉茭面撒和老咸菜,中午臊子面也是玉茭面饸烙或者豆面抿格斗居多,晚餐是是汤面泡小米捞饭和窝窝头,工友们实在吃不惯这种汤面里泡小米的搭配,气得说这是“狗屎泡捞饭”,提及那玉茭面窝窝头来,更叫个奇特,形状又大又扁,下厚上薄,看着瓷形形,吃起来硬梆梆,工友们吐槽把它叫成“大刀”,说这种窝窝头能砍去世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上夜班吃的豆面疙瘩(斜切切)又厚又硬,半生不熟的,吃了这种难消化的面食,再灌上凉风,打起饱嗝是难闻的“食腥气”,好多工友都把胃吃坏了。阔别家和父母的工友们把美美的吃一顿饱饭吃一顿白面当成奢侈的欲望。口味重的“汾平介孝”小伙伴们,竟然到小饭店后面储藏蔬菜的地方“偷”点儿大葱、辣椒、芫荽用咸盐和醋泡着就饭吃。
上副班支农劳动的所在村落落无偿管饭的习气极大知足了我们的食欲和味觉,那具有昔阳特色的把子拉面臊子浇头、油果馍馍管饱吃,每次支农,到饭点儿时,男工友一个个眉开眼笑,松开裤带放开肚子那可劲儿的吃相,实在不咋地。一次在李夫峪村落支农劳动掰玉茭,中午吃完拉面后,几个同班组的男工友撑得直挺挺地躺在农田里动弹不得,下午的劳动也不能参加了。还有一次吃糖包,工友们竟打赌谁吃的多,一个工友一口气吃了十二个,这情景又心伤又可笑。师傅们看得笑中含泪,女工友们看了直说几辈子没吃过,好下贱。
上副班让我们暂时走出了机声轰鸣的繁盛热闹繁荣声,工余后走近田间地头,走进田舍小院,头顶上是蓝天,脚下踩着泥土,手上沾满草屑,腹中满满当当,副班对我们来说是一种别样的演习,副班是我们人生的又一种体验,没以为苦,心中只有甜美,只有温暖,只有戴德!
(四)演习队里的趣闻
如果说,“七一七零”部队是一个定编连队,那赴昔阳演习队的五十多人便是一个“加强排”。演习期间的生活说不上丰富多彩,但往事也值得回味。特殊是我所在的班组的小伙伴们和可敬的老班长梁红大姐,我们既是工友又是亲如兄弟姐妹的好朋友,我们在介化结下的友情延续至今。如今虽已退休各回各家了,时时时还要在一起小聚言欢。
合成三班的十二个工友来自榆次,介休,平遥,男工友大都是十六七岁。是老班长在我们第一次离开父母须要照顾的时候担当起老大姐的任务,我们的老班长梁红大姐是榆次一中老三届高中生,在我们这批文化不高的一百多人里,那可是鹤立鸡群了!
是厂里有名的大才女,字画文章诗词歌赋文艺演出样样精通,性情豁达,行事干练,干事拿得起放得下。在昔阳的五个多月演习期间,梁红担负起大姐姐的职责,关心三班的弟弟妹妹无微不至,我记得当年上早班和夜班时怕我们贪睡误了上班,她总是第一个起床挨着宿舍拍门叫醒我们,平常包括啥会该沐浴了,谁的衣服洗不干净啦,谁的身体不舒畅了,谁的感情有什么变革了,她都在心在意,施以援手,深受我们尊敬爱戴。以至于将近五十年后的现在,梁红大姐走在介化工友中间,到哪儿受到的礼遇规格都是最高的。
我们住在离厂区大约不到500米旁边的氮肥厂职工宿舍,宿舍是依坡地修的单层排房,像昔阳的梯田一样由低到高共计四排,我们演习生住末了一排,有什么活动比较好集中,尤其是开会学习。那时文革还没有完备结束,除了随着师傅们三班倒外,政治活动抓得很紧,我们既有演习队单独的政治学习和开会,还得参加师傅们所在班组的开会学习,学习内容无非是报纸杂志上的文章照本宣科,以为乏味没意思也不敢说,耐着性子听便是了,有一种开会给我的印象很深,班组职工不论男女老小,不论事情和生活上,如果犯了缺点,在会上要站起来做反省,然后值班长党团员带头发言,轻者是批评帮教,重者是接管全班组批驳,有一个下午我们参加班组学习,一个女工由于××××问题影响了他人家庭和自己的本职事情,被别人检举揭破,那种事儿,在文革的时候,可是了不得的事儿,于是班组开启了狂风骤雨般的批驳,值班长年夜方陈词列举她的不端行为,不遮不掩,针针见血,形容词歇后语一句接着一句,那个女的低着头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是羞愧还是后悔,我们懵懂的看着值班永生气填膺的表情和会议的气氛想笑又不敢笑,那次批驳会,我只记住那个值班长一句话叫“夜不归宿”。
演习队一位工友上班总爱打瞌睡儿,带他的师傅几次劝解无效申报请示了演习领导,演习队开会让他做检讨。后来他再也不敢夜班打瞌睡儿了。还有一回,我从亲戚家借来一本书,封皮都没了,书页还撕得短缺了几张,但内容是写山西的,很好看,从书中第一次看到了匈牙利墨客裴多菲那首“生命诚名贵,爱情价更高”随处颂扬的爱情诗,知道书中主人公叫郭松、蓝蓉,书名是啥都不知道,结果不知让哪个看过此书的有心人检举,说我看毒草书《晋阳秋》,天哪,从那时候我这才知道这么好看的书是《晋阳秋》,领导专门找我讯问了一下情形,也没咋地就放过了我。
再说说我们颇具特色的班前班后会和交卸班制度。化工生产一条龙连续性的特点决定了班组的纪律性和韶光不雅观念,我的一些遵纪守时行为习气大概便是在那个时候形成的。接班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岗,同岗两班职员手指口述交卸设备运行保养状况、现场状况,卫生状况,记录报表,工用具状况等,交班者不才班前的一个小时里要把这些事变完全的过一遍。
班前会班后会是必不可少的管理形式,只不过那时班前班后会打上了时期烙印,无论白班还是夜班,接班前,在车间的一间斗室子里,全班组职员在值班长的带领下,手举“红宝书”齐声年夜声“敬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
……敬祝林副主席身体康健!
!
……然后值班长绝不重样地,针对性地选读一段毛主席语录,才开始说事儿,每天的班前班后会很程式化,出勤签到、值班长支配当班事情,强调安全和纪律方面的把稳事变,班后会则是点评本班作业情形,指标任务完成情形,通报表扬或批评好的和差的人和事儿。有一种特殊征象让我记住了那间斗室子,有一度期间,我们和青海化肥厂的演习队演习韶光重叠,如果遇上他们接班,我们班后会一进那间斗室子,扑鼻而来的是浓郁的雪花膏味儿,呛得人直掩鼻闭口,问为什么青海人不管男女特殊钟爱涂抹雪花膏,回答者给出了一个荒诞搞笑的说法:草原人爱吃羊肉,不涂抹雪花膏身上有股子羊膻味儿,此话至今我都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戏说。
十六七岁的青年,虽说身在工厂,男孩子天性里的顽劣油滑还时时时冒出来,没有娱乐活动的孤寂栓不住总想飞出去看天下的心,小伙伴儿们不上班了就结伴出游乱闯乱跑,七十年代的大寨是最红的壮盛期间,外国元首政要、中心领导、各种文艺体育院团、解放军部队、全国各省市县每天参不雅观大寨的人成千上万纷纭踏上太行山深处的这片地皮,大寨无疑是一个聚人气,有磁场,最热闹,最好玩的地方。大寨成了我们如蚁附膻的地方和开眼界的首选,交通不便路途远难不倒小伙伴们,参不雅观大寨的车队如潮涌动,半路拦车或尾随卡车伺机爬车是我们屡试不爽的最佳办理办法。
出游的第二个目的地是走遍昔阳县城上城街的商店饭店,猖獗采买不要票证的商品,如日常用的喷鼻香皂肥皂洗衣膏,喷鼻香烟火柴糖果等。想解馋时,兜里有点零费钱的另一些小伙伴儿们则爱上了品尝昔阳美食打牙祭,什么拉面河捞炒饼丝,油果烧饼小花糕,汾河岸边的姑娘小伙儿通通把太行深处的美食“一扫而空”。
玩耍到了“升级”阶段就演化成顽劣了。有一天,百般无聊的的几个小伙伴游转到硝铵车间后面的山坡上,小青年不屈稳的动机又冒出来了,一堆放在废弃的半截烟囱里的柴草并没招谁惹谁,却引发了我们的无限想象力,小伙伴儿们竟然跃跃欲试,不知是谁突发奇想问大家,谁敢点着着柴草,看看这大烟囱能不能把这烟吸引上去,一个小伙伴儿自报奋勇,取出火柴点燃了柴草,瞬时柴草熊熊燃起,青白色的浓烟从烟囱里冒出,一堆柴草“惨遭毒手”,顿时化为灰烬,大家乐得啥似的拍手直跳,殊不知我们闯了祸,下山不永劫光,有老农找到过来说我们把他系缚的柴草给烧了,又找了领导,领导知道后,对我们吼起来,你们胆子不小啊!竟敢烧毁农人辛辛劳苦打好的柴草,竟敢到硝铵车间附近纵火,知不知道后果!
?几个小伙伴儿面面相觑,刚才还为收成了所谓新创造的兴趣勃勃被来源盖脸的臭骂扫荡殆尽。事后想起来以为后怕,点燃那堆干柴幸亏是在烟囱里,真假如在表面烧起来,那还不知闯下多大的乱儿呢!
几十年后,当年那幕由硝铵接管塔畔,山坡上,半截废弃烟囱,一堆柴草构成场景,几个十六岁的小伙伴儿领衔主演的情景剧,成了几个两鬓斑白老头们相互嘲讽打趣的笑料。
(五)野营拉练
暑去冬来,转眼间到了1970年的年底,我们的演习也靠近尾声,12月下旬的一天,演习队领导接到厂里关照,演习队全体1971年元旦后返厂。这次返厂的经历过程比较故意义,绝对值得记录下来。
1969年到1970年是什么形势,现在的人如果不看书不翻阅历史资料是不知道的。那时中国和前苏联反目,毛主席号召“要准备打仗”,“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成为各地各单位实实在在的行动 “全国学解放军”是落到实处最响亮的口号,若何学解放军,若何欢迎未来战役,学校企业和各行业纷纭开始了野营拉练演习,厂领导把这个伟大光荣的演习任务交给了即将踏上返厂征程的昔阳演习队全体职员,原操持300多公里步辇儿走回介休。12月28号,演习队全体职员以硝铵接管塔为背景合影留念,拍了一张我们演习的“毕业照”。我们和朝夕相处的师傅们逐一作别后,沿着昔阳北河(松溪河的一段)一起向西出发,军队前头红旗飘荡,男女工友们身着工装脚穿胶鞋,背着行李拎着网兜,精神抖擞,真有点解放军战士的风貌和精气神儿,大约走了五六十多华里,傍晚我们的第一个宿营地是昔阳沾尚(昔阳口音dianshang)
这里恰好也是合成三班值班长的家乡,我们被村落干部分到各个老乡家借宿,吃的是派饭。坐在田舍的热炕头,热腾腾的昔阳田舍饭,乡亲们朴实诚挚的嘘寒问暖,我悠然想起了《见了你们格外亲》和《老房东查铺》两首歌,此情此景和歌词何其相似,怠倦退消,暖意融融。
第二天连续出发,只见一支军队沿着山间波折不平的小路蜿蜒前行,冰封的河流身边相伴,尖潇的寒风拂面吹过,脸上针刺般的疼,山间枯枝树杈噼啪直响,有的被折断,绿了一个春秋的灌木蒿草此时也凄荒惨淡,被风吹得瑟瑟颤动。这时,湛蓝的天空上涌现一只孤傲的苍鹰时而在我们头顶盘旋,时而来个俯冲从我们军队掠过,引起了大家的兴趣,莫不起苍鹰要和我们对阵体力和耐力?成事在人,不能输,不知是谁领头唱起了《三大纪律八项把稳》,进行曲的铿锵旋律鼓舞倍增,大家行进的脚步坚实有力。第二个宿营地寿阳松塔,在傍晚到达,全天走行约七八十华里。均匀每小时十二华里。第三天我们终于走出了大山,沿着石太铁路线和潇河流向到达寿阳段廷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小造纸厂,成为我们第三天的宿营地,三天的野营拉练,体质虚弱的工友和部分女工友已显怠倦,我的老班长梁红大姐路上走不动了就拽着我的行李往前走,到了段廷后,听说小伙伴们脚上打了水泡,梁红大姐不顾路上的劳累,抱起一个个臭脚挨个给我们挑水泡,当时对梁红大姐的那种冲动真是难以言表。
第四天是1971年元旦,要到榆次过新年去了,榆次籍的工友更是愉快不已,离家越来越近了,顺铁路线往榆次出发,路程不远,回家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原操持到榆次后略做修整连续往介休出发,演习带队领导如实向厂领导申报请示了野营拉练的情形和我们的体力状况,部分工友身体已涌现不适症状。可能是带队领导沟通的结果,也可能是厂领导体恤民情,知道我们年事小,天寒地冻的也不随意马虎,回厂后立时又要投入紧张的试产,做出了终止野营拉练的决定,让我们稍休整后坐火车返厂。一次一百五十多公里的野营拉练到此结束。我记得我们在榆次招待所过了1971年的新年,我还买了一两白酒喝了点。是庆祝野营拉练胜利结束还是庆祝昔阳演习圆满成功,我也说不清,心里感慨万千。
尾声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如果说进入介休化肥厂是准备放飞梦想的话,那在昔阳大寨氮肥厂的五个月演习便是实现梦想的第一步。我们由社会青年景为工人阶级的一份子,在昔阳这片热土上,我们在师傅们的传帮带下,初步学会了放“放单飞”的技能,辅导生平道路的“三不雅观”被植入康健的遗传基因。这批介化工友在将近五十年的人生路上不管路在哪里,不管走向何方,功成名就也好,贫富贵贱也罢,止于事情终点时,转头看看一起走来路上的风景,不会忘却昔阳大寨氮肥厂,更不会忘却朝夕相处五个多月可亲可敬的师傅们,除了致敬和戴德 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2019年元月26日写于南京
//////////
作者简介:
张存明,男,1954年6月出生,山西省昔阳人。1970年7月参加事情,中共党员,大学专科文化,高等专业技能职称,1970年7月至1981年5月在介休化肥厂事情,期间曾于1977年至1979年借调到山西省化工厅所属山西化肥工业公司事情。1981年5月调入汾西矿业设备修造厂工贸公司事情,现已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