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
车子咏叹调
吴凤祥
孙女上一年级了,1.35m的身高在同龄儿童中较高,座位在全班的末了。学龄前买的扭扭车、平衡车,幼儿园期间买的三轮童车、手扶滑板车都嫌矮了。大半新的车子,送人吧,人不要,现在的平民百姓家家户户都是1~2个小孩,生活条件都好,谁奇异你这“破”车子。扔了吧,舍不得,不扔吧,又没地方放,纠结之中,触景生情,思绪万千,思潮彭湃,浮想联翩,欣然命笔……
我的童年,没有童车。我出生于上世纪的1959年,当时正是“三年自然磨难”的国弱民穷岁月,从天庭至底层,都是勒紧裤带。我能吃上一顿饱饭,便是共产主义了,何谈童车?我没有上过幼儿园,幼儿园是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既没有享受过幼儿期的婴儿车、学步车,也没有玩过儿童期的三轮童车、玩具车、平衡车,更没有磨炼胆魄和开拓智力的儿童自行车、漂移车、四轮电动汽车、遥控汽车、遥控飞机。有的只是母亲的怀抱、父亲的背肩和哥哥姐姐们大手。大小牵着小手走,是我倍觉温暖的幸福童年……
上小学时,没有父母接送,也没有什么代步的自行车,而是和左邻右舍的同学们结伴而行,边走边玩,沿着白蒲镇南街街面的石板路向北至中板桥,再向东一贯步辇儿至白蒲小学。我家处在南石桥东堍,穿过一米五的狭窄街道和白蒲中学一墙之隔,东墙里面便是白蒲中学的女生宿舍,学校打铃我听见,因此上中学时,只要听到学校的起床铃声,我从家沿南石桥东尾至白蒲中学正门,几分钟韶光就能到校,无需自行车,步辇儿也能遇上早读课。
记得1974年上高中时,在我眼中哪家有一辆自行车,便是“富”户。邻居朱进同学家有一辆自行车,看他常常擦拭,让我倾慕不已。上高二时,附近毕业,对照当时的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政策,我必须下乡。心想:一定要学会骑自行车,将来用得上。于是,经由我多天的软磨硬泡,有自行车的投止生终于答应教我骑自行车。我们利用周日的韶光,几个同学一起到学校操场上学骑自行车。
当同学在我身后扶着自行车时,我就迫不及待的紧握车头,双脚踩着踏板开始发力。随着我的发力,自行车开始摇扭捏晃地提高,不到少焉又开始东倒西歪,彷佛一个喝醉酒的人分不清方向。我虽吓得满头大汗,但我始终牢记不能让自行车摔到地上,自行车摔坏了可没钱赔啊。每当车子要倒时,我右脚总先着地,用脚去世去世撑住地面,只管即便不让自行车倒地,宁肯自己摔跟头,也不肯碰坏自行车。在同学们的辅导下,我记住了办法:眼睛向前看,扶正笼头,用力蹬车,保持平行。经多次考试测验,在多次实践后,我逐步地学会了骑自行车。
会骑了,我的希望、难安和冲动迫使我拿出平时父母给的应急钱租了一辆自行车,租来的车子,我肆无忌惮了,和事先约好的同学们比赛谁骑得更快,或是一手掌车头一手握棍棒模拟征战疆场的将军。然而玩得尽兴时也马失落前蹄,摔了一个大跟头。虽然觉得浑身酸痛,但畅骑的愉悦无以言表。
1976年6月高中毕业,16岁的我接到白蒲镇革委会的关照,于7月24日插队于林梓公社十六大队知青点(现林梓乡蒋殿村落),到第四生产队“接管贫下中农再教诲”。出发当天,因父母早已加入理发互助社多劳多得,大姐被照顾进了白蒲化肥厂在杨州学习,其他哥哥姐姐们都在我前面插队务农去了,细姐吴凤珍在我前面一年刚插队于薛尧农场,家里没人送我,父母给我问邻居借了个自行车,我一个人把被子等大略行装绑在后座上,骑行十几里地,向知青点组长朱晓玲(现名朱书灏)和生产队队长朱春德报到。
16岁,对付现在的孩子来说,还在父母面前撒娇呢,16岁的我更是无头脑的愣头青,大哥吴凤虎比我早插队林梓公社几年,被推举在林梓文著小学代课。一次周日的下午,我和大哥合骑一辆自行车回林梓,车子上新蒲北桥引桥时,坡度大,大哥怕我踏不上去,人就从后座上跳下来,当我骑到桥面最高处时,没把稳到哥哥有没有跳上车,车子下坡时速率越来越快,我眼紧盯前方,借助车子的加速度,一口气就将车子骑下去七八里路,当要再上一座桥时,这才发觉哥哥不在后座上,我大吃一惊,急忙调转车头往回骑,去找哥哥。原来我重新蒲北桥下坡时,大哥就在后面大声叫我,我没听见。当我返回几里路,瞥见大哥时,大哥步辇儿着奋力往前赶。大哥怨我说:“这么长的路骑下来,我们兄弟俩就不说一句话?”16岁的我真是个冒失的傻小子啊!
第二年,17岁的我经英语老师孙学林的先容,回母校白蒲中学代英语课,代课人为28元,想买一辆自行车,需近一年的人为,代了一学期的课,钱不足没买成自行车。
18岁,我从插队所在地当上了中国公民解放军铁道兵,在丁埝镇换上军装后,回家度过末了一晚,第二天(1978年3月6日)从白蒲车站坐汽车到南通港,从南通港坐轮船到南京港,要到南京长江大桥时,大家纷纭走向窗口不雅观看雄伟壮不雅观的大桥,第一次看到南京长江大桥个个欣喜若狂,都觉得到还是当兵好啊,能见上世面。从省会城市南京上火车后,一起北上,经天津后到东北,火车到达山海关后,每人发一件皮军大衣,这时我才懂得,我当上了铁道兵去东北。从南京经由几天几夜的闷罐车,火车终于到达吉林省桦甸县城,开始了两个月的新兵连演习。
新训结束,又坐了几天闷罐车到达内蒙古呼伦贝尔大草原海拉尔,从海拉尔下火车,团部用军用卡车送我们新兵到西索木(西公社)伊敏河边的连队。
那时没有航空邮件,没有高铁,参军队寄封信回家要六七天,有分外情形要从西索木的小邮局拍电报回家。我当兵前母亲患肺气肿,上气不接下气咳嗽不止。下连队后不久,连续接到家中“母亲病重”、“母亲病危”、“母亲去世”的电报。末了“母亲去世”的电报,虽说是大哥通过县人武部盖公章发过来的,但是我是新兵,刚下连队,辅导员顾龙亭把我叫到连部,只给我讲了一番“小家服从大家,”的道理,教我“节哀,安心折役”。第二年,父亲患食道癌在平潮肿瘤医院开刀后,连队看到我“父亲病重”的电报,只才从人性主义出发,让我回家探亲。
坐了约三小时的连队顺风车去海拉尔火车站,从海拉尔火车站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到达哈尔滨时是凌晨,一贯等到晚上才有开往上海的火车,从哈尔滨到上海恰好是出发点到终点,火车大约经三天二夜的行驶到达上海,从上海下火车,急急忙忙赶往十六铺码头,从十六铺码头坐轮船到南通港,从南通港坐汽车到白蒲车站,半个月的探亲假,用在来回路上的韶光就有十天,返回部队前怕路上遇分外情形延误行程,结果提前一天到部队,实际在家只待了四天。那时的信息与交通状况与当代比较,真是“蜀道难,难于上上苍”。
退伍回家后,由于是城镇户口的下乡知青,国家安排我到国营如皋罐头厂事情。罐头厂处在如皋西门城外三公里,要进城没有自行车很未便利。从拿第一个月人为起,我就想买自行车。我没有拿过徒工人为,进厂第一年是一级工29.5元,那时买一辆自行车需200元旁边,我除留下基本生活费外,别的都存着,想买一辆上海牌“凤凰”或“永久”自行车。
然而,普通百姓没有一个当供销社主任的亲戚,没有社会关系,想买名牌自行车比登天还难。因我是机器连退伍的,厂人事科郭科长把我安置到机修车间,机修车间唯一的女车工郭师傅是个热心人,她爱人在上海事情,说可帮我从上海买一辆二手“凤凰”或“永久”,但由于要从十六铺码头托运到南通港,从南通港还要骑行六十多公里到如皋,太麻烦了,我只好放弃。后来市场上有了南京的“大桥”牌自行车,我终于买到了一辆新车。虽然“大桥”牌自行车质量远不及“凤凰”“永久”,但它办理了我靠步辇儿或借车进城办事的行路难题。
后来,我用自行车赶庙会。凭在村落庄波折颠簸的波折巷子上,我练就了一身不错的车技,可以骑着车子爬坡越岗过河,可以双手撒把骑行,还可以蹲在一侧的脚蹬子上,一手扶把,一手捡起地上的东西……当然,也有裤腿被绞进车链里,或者被石块垫翻了车,摔得鼻青脸肿的时候,但是自行车是我的好帮手,我靠自行车掏到了下岗后的第一桶金。
最原始的自行车是1790年法国人西夫拉克发明了的,后传入上海。1884年,中国出版的《申江胜景图》首次记载了中国开始涌现骑自行车的情景:“人如踏动天平,亦系前后轮,迁徙改变如飞,人可省力走路。不唯一人见之,相见者多矣。”1950年,新中国第一个全部国产化的自行车品牌“飞鸽”的出身,冲破了自行车的罕有,随后,“永久”“凤凰”“金狮”等自行车品牌横空出世并不断发展壮大,自行车逐渐遍及了普通家庭。
当遍及到普通家庭的时候,电动自行车又问世,我先买了“小骆驼”电瓶车,往后又换成“大陆鸽”电瓶车。“大陆鸽”电瓶车质量好,到现在为止,我每年寒暑假从申城回如皋后,在家生活的韶光里还骑它。赶庙会时买了“幸福250”摩托车。“幸福250”摩托虽然烧油多,但由于自身重车子稳,操作简便,适宜载重驮货,因此是我做生意的好帮手。
到了我女儿这一代,私家车进入了家庭。我国早已从脚踏车王国走向了汽车王国。如今小汽车进入了亿万家庭,一家有好几辆的不在少数,全国机动车保有量达4.15亿辆,机动车驾驶人超过了5亿人。我家可乘坐五人的“领克”车原是江苏牌照,前年拍到了上海牌照,虽然一张上海牌照用度近10万,但它不受高下班时段路段及高架限定了,在遵守交通规则的条件下,在上海市内畅通无阻,方便了孩子们的高下班和我家的出行。去年我女儿又买了一辆绿牌电动汽车,在小区内安装了专用充电桩,一家三代人出行越来越方便。
到了孙辈这一代,孩子们各种玩具车搜罗万象,我的爱婿,日本国早稻田大学毕业的物理学博士还专门为孩子组装了遥控飞机,供孩子玩耍。你看,现在的儿童是多么幸福啊!
如今,我们南通市的退役军人持“通通优”的拥军卡,不仅免市内各旅游景点的门票费,而且免费乘坐各路公交,免费乘坐2022年11月10日新开通运营的轨道交通一号线。拿出全国退役军人的优待证,在大上海也能免费乘坐公交车。
我因长期在上海浦东带孙女,常常来回于江苏如皋与上海浦东之间,坐火车一个多小时,坐顺风车三小时,就可到达目的地。节假日开私家车回家,纵然怕堵车绕道苏通大桥这条近路,穿越上海长江隧道,从上海长江大桥到崇启大桥,多走40公里这条“远路”回如皋,也是“千里江陵一日还”,“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
回顾中华高下五千年的历史,翻开正史轶事的篇章,可见辽阔无垠的草原上蒙古人策马奔驰,刀剑横飞的沙场中将士一马当先,蜿蜒弯曲的小道里邮差追风逐电……马在滚滚历史长卷中有浓墨重彩的一笔。古人将马作为一种交通工具,而我们当代人的“马”不仅仅是习以为常的自行车、摩托车、汽车(轮船)、火车,而且还有飞机。人类现在的“马”是多么快捷方便。
目前,不占地面、安全环保的空轨列车已在青岛下线。更高速率的磁悬浮列车和无人驾驶汽车,也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投入试用。我想随着中国空间站的建成,普通人坐火箭到空间站打卡旅游也能成为现实。
车子,是承重、减负与速率、效率的产物,也是人类不断追求科技进步的结晶。
每当我在小区内看到孙辈们骑着踩着各式车子,互助追逐嬉闹的时候,不免生出许多感慨;每当我由静到动,放下手中“爬格子”的笔,骑着自行车漫游在杨高北路边的林荫小道上,追逐着妖冶的阳光的时候,我会任东风拂过脸颊,将身心融入自然;每当我在黄浦江畔畅骑,欣赏江面上轮船兵舰英姿的时候,我会激动地拍照纪念,将美景保存下来。总之,身在车中我都感慨万千……
站在即将迈入古稀之年的人生时点上,回顾一起走来见过的各种车辆,从车子的变迁中,我不由地感叹时期,感叹科技,感叹生活的巨大变迁与越来越好……
于是,写下这篇车子咏叹调。
编辑:乐在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