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潸浩饫泪/肓诜君众/莽殇落/雨吁/症悻祟意/诩诤朗斡/惶瞠目妄惊喜/几或言勖/令旺书筲笙筝/天武/少暮/影音遮雾/须校士噤讳专横/徒呜呼/待熹楚/寘众处”’如果你认识(上面文中)75%的字,那么,你是有文化的人;如果认识85%,那么,你是知识渊博的人;如果你认识100%的字,那么,你是国学大师,请做我的老师;如果你完备明白歌词的意思,那么,你的脑筋出问题了。”
这段词源于窦唯的《雨吁》。我想,很多人根本就不会知道这是一首歌吧,更不会讲求它的义。2000年代的许多事,就跟这首歌一样,在大众一片喧笑中变得烟消云散。正凡人会想,笔墨是用来沟通的，如果写出来的字别人不认识,说出来的话别人不知所云,那么还写它干什么?只是有时候,人并不处于正常状态中,于是就有了奇特的症候。非常态的心境实在每个人都有,但大多时候,我们采纳的是回避态度,在回避中用潜意识快速地遗忘,以此坚持生平的轻松和康健。实在,能察看非常是蛮有趣的事。艺术家有时不仅察看非常,还故意进入到非常中。
窦唯不是故意进入非常,是他本人就处于非常中。1990年代后期,他变得越来越困惑,对周围发生的统统越来越无以名状,而他又是一个特殊负责的人。于是,《雨吁》。平实来看,窦唯的心态实在很多人也有,普通老百姓也一样,但谁会像他这么负责呢?芸芸众生,人云亦云,大家说着自己都不清楚的话,也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我原以为,窦唯此时已经不在乎意义了,更在乎的是说出什么来,管它什么意思!但是有一天,窦唯和颜峻交谈,他居然很细致地把这首歌逐字解读了！
“潸浩饫泪”,潸是潸然泪下;浩是浩浩荡荡;饫是一种饱和,是滂湃年夜雨那种气势。由于什么呢?“肓诜君众”,肓是病入膏肓;诜是芸芸众生；君是君子----如果还有的话;众,众人。“莽殇落”,莽是隐蔽;殇是《河殇》的殇,你还有印象吧?然后,“落”，“雨吁”。“症悻祟意”,症是病症;悻，怨恨;“诩诤朗斡”,诩是自诩、自夸;诤是争执;朗,明朗;斡,斡旋;便是自己跟自己斡旋。……下面是“令旺书筲笙筝/天武”,书,书本;筲，笙,筝,翩翩起舞。“少暮”,少暮便是林大人,林则徐,少暮便是他的字,又称暮公;放在这里便是由于有所谓的毒品之说,当初林大人禁的是毒,但是你说现在,对吧?……“须校士噤讳专横”,校是校正、纠正;士,仁人志士的士;专横便是那种自以为是,自以为如何了----所谓的士吧。大概便是这么个意思…。
窦唯比我想象得要猖獗。我以为面对外界的动荡无以言状,索性退回到内心去,发出一些自己也不懂的奇怪声音,无以排解的忧郁便得排解;哪想到窦唯撕扯着盘根错节,逻辑已经完备破碎,眼睛却还在看,脑筋还在想,嘴巴还在说。他没有疯,真是万幸。你看他眼中的当时那个天下,是多么混乱、恐怖、劫难而病症丛生!
那个天下颠覆、轰碎了窦唯的统统。如此绝境中,窦唯却得到了新生。自2003年始,窦唯以“不一定”、“暮良文王”等为名,与不同的乐手互助,短短6年间竞连出了约20张纯音乐作品。普通人听这些作品,彷佛背景音乐,它也不打扰你,只是存在着,响着。
这些音乐的发生,是纯粹有时,乐手无事先排练,大略作些沟通后,即开始录音,在彼此的互感中,每一次都产生完备不一样的作品,每一个作品都只发生“这一次”。若不是唱片的记录,“这一次”无法重演,无从再现。
在窦唯看来,本日已经失落去了人与人之间互换的通道,如果非要互换,也会彼此不知所云。以是,窦唯弃用了措辞,沉入到音乐的天下中,音乐让他重新看到了辽阔,感到了欣喜。音乐不须要阐明,也不用描述,不用变成别的。你听,你听清每个音,听懂它的脉络,缘起缘灭,即得到这东西本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