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谦从未失落去他的好奇心。

11月26日,在方所成都店“生活是一首歌”讲座上,他重复最多的一个词语,是“好奇心”,在接管封面新闻专访时,这个词语依然保持了高频率,粗略一算,整整提到了十次,每一次提起,都携带着不同的人和事,它们构成了他的过去、现在还有未来。

他为王菲写我愿意女人都因他流过眼泪现为何拒不写情歌 休闲娱乐

喷鼻香港有林夕,台湾有姚谦。
他最为人所熟知的身份,莫过于金牌词人的封号,张小燕盛赞他“最懂女民气”,女歌手唱他的歌走红,女人们听他的歌共情。

然而,光阴行走间,他却逐渐停下了写情歌的步伐:我已经56岁了,还乔装28岁,我自己都以为有点矫情,我宁愿面对自己的年事,写56岁该有的困惑。

我无法再乔装28岁

作为一个专属的符号,写歌,逐渐阔别了姚谦,这是他做出的选择。

“我已经56岁了,还乔装28岁,写28岁的情绪,我自己都以为有点矫情,比如《味道》《我乐意》那样的歌,当时属于有感而发,如今,大众对我抱有的期待仍旧是那样的歌,我也乔装写过几次,觉得不舒畅、不老实,这样的逆成长书写,让我很倦怠,有点抗拒。

在姚谦看来,已过定命之年的自己,再书写二十几岁的感情,颇为不合时宜。
他回顾起一种征象,在某些场合,他碰到曾经当红的明星,穿着打扮,仍旧是当红时的样子容貌,自己不以为,实在,他人已经以为不得当。

“作为一个创作者,写作这个东西必须是有感而发的,你要先自己相信,才可能让别人相信,比较写歌词,如今我更乐意写文章,它更多是自我抒发,而不是回应他人对我抱有的期待,我宁愿面对自己的年事,写56岁该有的困惑。

虽然歌词写的少了,但从未意味着停滞,姚谦说,如果有刺激到他的,让他燃起好奇心的,他仍旧乐意考试测验。

“我最近有跟陈粒、黄绮珊写歌,黄绮珊是第一次互助,她的新歌《Safari》,用摇滚办法诠释独立,我以为很有趣,乐意去考试测验,陈粒也是,她不过是一个20来岁的女孩子,但非常特殊,音乐上有自己的东西。

好奇心于他,并不但是在本日才为必需品,作为点亮他的办法,它贯穿了他的始终。
在他的回顾里,他有个独特的外号,叫做Mr Why。

“我刚做唱片的时候,有次去喷鼻香港出差几天,后来我老板说,对方跟他吐槽,说那个姚谦,该当叫Mr Why,每天都会问他几百次为什么,我当时意识不到自己问那么多为什么,也不懂发问的缘故原由,现在懂了,是由于我好奇。

在他看来,好奇心能让人打开,自我延伸。

“有次和蔡健雅做专辑,她已经有了一种固化印象,并且认可度很高,溘然出了一张电子唱片,实在对乐迷来讲,不一定听得惯,但我以为对她个人来说很好,她又伸展了一次,对这个天下保有好奇和激情亲切,不断打开自己的能量时,是一个人最好的阶段。

而在最初,好奇心则让他从外界得到滋养。

他说,之以是能“最懂女民气”,是由于喜好听故事。
“我常谈笑,男生要听女生话,我是靠女人发财的,我乐意听她们倾诉,那些触动我的故事,我就拿来写歌词。

当时的姚谦,还处于写情歌能触动自己的期间,王菲一首《我乐意》,就源自他看八卦杂志的灵感。

“有次,我搭飞机,翻到八卦杂志上一组照片,他们拍到了王菲一早出门,在胡同里倒痰盂上公厕的照片,那样一个女明星,却甘心做这样的事情,我看了很冲动,我乐意为你,忘却我姓名,第一句歌词就冒了出来。

写作让我不再重复昨天的自己

如果不是分缘际会,第一个拿到的是唱片公司录取关照,现在的姚谦,大概前缀或标签,会变为电影业或出版社。

他说,自打有影象开始,他就爱看书。
小时候,台湾有个儿童杂志,叫《国语日报》,他很爱看,但父母薪水有限,只能断断续续地订阅:

“每次停之前,爸妈就会跟我说,下个月没有了,我们有钱了再订。
有一天,当时恰好停订了,送报员从家门口途经,我看着他,他停下来,把手术的报纸递给我看,我赶紧拿着报纸,飞快地看完,再赶紧还给他。

他提及自己的少年时期,每当考试考得好,父母都会褒奖给他故事书,他自己看不足的,再管同学借,一来二往,看了很多书,也播下了文艺的种子。
写作文,一贯是他的强项,后来,逐步终年夜,在杂志上投稿揭橥,征文比赛也能拿奖。

虽然一贯情牵文艺,但在他的履历里,喜好与现实冲突,曾一度划下顿号。

大学毕业后,由于务实的关系,他第一份事情是汽车公司展示员,自己并不喜好,由于职业的分外性,生活并不规律,身体也出了问题,就回家教化了半年。
期间,他一个人去徒步,从台南走到台东,重复思考一个问题:

我要成为什么样的人?

细想后,他清楚了自己的答案,想做的三个行业,分别是:出版、音乐、电影,于是付诸行动,为了应聘成功,还搬到了台北。
后来,拿到的第一个offer,来自海丽唱片,“如果第一个是电影公司或出版社,我该当就在那里了,我是那种有耐心的人,可以在一个行业熬十年。

这一呆,便是二十年。

这二十年的音乐行业里,有起落,有浮沉,但无疑都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自觉年事和创作不合时宜,写歌无法点燃他好奇心时,他选择了逐渐淡去,并找到了另一个出口:写作。

“我特殊感谢当时找我写专栏的人,写作让我重新理解自己,到了一定年事之后,写以前类型的歌词,不再能刺激到我,我不想再重复昨天的自己,我想要面对我当前这个年纪的困惑,并把它记录下来。

在他看来,比较写歌而言,写作给予他不同的表达:

“它们有相同的地方,都是记述,一件发生过的事情,它本来是一个主不雅观感想熏染,但有了记述这个形式,就已经有了察看犹豫感想熏染。
写作和写歌的不同在于文体,歌词是有限定的,它的表达也是,写作则相对更自由,它让我有更多的角度,表达我眼中的天下。

同样是写作,他也有属于姚谦的独特之处,比如书写,比较键盘的迅速敲打成字,他有一个分歧凡响的书写习气,是喜好手写输入法,即便抱着iPad,也是用手指一点点写出笔墨。

“手写,会让我更慢一点,我创造,快和慢不一样,快是当下的迅速反应,慢有一个停顿,多了一个琢磨、思考的过程,对我来说,慢一点正得当,我一边写东西,一边停顿,一直检讨,一直转头看。

相较于手写的停顿,写歌的停顿,也让他有了更多思考,在写作这个过程中,他和写歌这个备受瞩目的标签,也在逐渐和解。

“我刚开始写作时,有点抵触写歌词那个姚谦,我希望自己有一个新的过程,不要总是和写歌绑在一起,我刚开始出书时也是,出版社问我,能不能找一些歌手推举,我知道他们会乐意帮忙,但我比较抗拒。

后来,在写作中,他逐渐意识到写作和写歌的共鸣,有时在书写某些文章时,他创造给予自己的感想熏染,和写歌时很相似,“它们都是我抒发情绪的办法,无论写歌还是写作,都是一种自我表达,不能割裂开来。

同时,他还察觉到了抵触的深意,可能源自内心的害怕,不愿被固有标签所束缚。
于是,他干脆直面这种害怕,在前五本书与音乐几无关联时,第六本书,干脆用《如果这可以是首歌》当了名字。

“今年,我才意识到,我之以是抗拒它,是由于我害怕它,写歌这个经历,曾经给我带来很多肯定,在某种程度上,大概我是害怕失落去,我清楚后,反而以为很安心,那我就去面对你,接管你和我的关联,直面往后,也可以更自若地连续评论辩论音乐了。

忠于自己的存在感

姚谦说,他是一个可以为了好奇心付出代价的人。

11月中旬,他在纽约,恰好遇上音乐剧《汉密尔顿》(Hamilton)演出,用嘻哈的手腕讲述历史故事,很故意思,但早已没票,他想了各种办法,连黄牛票都没买到,只有开场时,提前一个半小时去等,看有没有人退票,结果还是没有,后来开放了两张站票,他足足站了四个小时,依然以为很值:

我晒出来时,别人都说“呀!
你怎么买到票的?!
”我还炫耀,只花了50美元,站票便宜得多。

正如听音乐剧一样,他同样着迷于其他艺术门类,比如收藏。
如果说写歌、写作是他输出的办法,收藏、旅行,则是他汲取营养的办法。

很早,他就开始收藏艺术品,并且在他人看来,成绩斐然,“我对这个东西好奇,就会想去深入理解它,如果触动到了我,就会想着收一件,后来这些红了、升值了,别人以为你收藏很成功,实在最初只是好奇。

在他看来,书写更多是面对自己,而艺术则是一个对照物,通过他人的视角,去看待这个天下、这个时期,以及他们的思考。

他有一个藏品,在自家院子里,是英国雕塑家Antony Gormley 雕塑,是一个头着地、脚跟朝天的人像,他自嘲花了半生积蓄买,还得为它每年写歌:湿气重,人像会生锈,每年都要请专业修复师清理,为了掩护它,每年得写三首歌。

如果说收藏是相对静态的形式,旅行则更为动态,在他的操持里,近年来,每年都会做两次永劫光旅行,并且旅途的地点,都是从未有过的考试测验,比如去南极、去乞力马扎罗山,以及明年操持出行的印度:

人是有安全范围的,你陷在舒适圈里,人就习气了,没有好奇心了,相称于静止了。
一旦你冲破了,你的生命就得到了延长,由于好奇的缘故,我考试测验很多新东西,常常有多活了几辈子的觉得。

他提及去非洲,攀登乞力马扎罗山的经历:

我很好奇,为什么攀登会是一种很坚韧的行为?那我去考试测验,去攀登非洲最高峰,实在,我当时高反很严重,头非常疼,全体人很痛楚,基本是哭着爬到山顶的,但那次经历,也让我体会到了为何坚韧的缘故。

比较以前住酒店,如今跑到很多地方,他还考试测验住民宿,每每别人认不出他来,他也不说,以为有一种看天下、看他人的办法,很有趣:

人常常说存在感,那是让别人看到自己,实在忽略了自己看自己,我以为存在感可以是忠于自己的,你的好奇心,让你考试测验各种东西,而这个过程,是不懂自我确认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