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五条人乐队的主唱仁科和吉他手阿茂,没有人不会为他们的生猛、粗野和彻里彻外的江湖气感到震荡。
一个穿黑皮衣、梳油头,一个穿花衬衫、戴玄色墨镜,趿拉着赤色人字拖;他们自嘲是“屯子拓哉”“郭富县城”,和高朋们脱口秀般的对话,让网友们“笑到飙泪”。

主唱兼主音吉他、手风琴仁科

五条人出圈不雅观众为何爱这个土到掉落渣的乐队  第1张

第一次在《乐队的夏天》亮相时,五条人在台上临时换了首歌,此举让灯光、舞美措手不及、全部乱套;歌词全是方言,也来不及打上字幕。
换歌的缘故原由很大略——“觉得来了就挡不住”,倒是恰好呼应了他们原来要唱的那首《问题涌现我再见告大家》。

主唱兼吉他手茂涛

仁科坦言,五条人来参加《乐队的夏天》是为了名和利。
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在第一轮“凭觉得”临时换上了让人似懂非懂的方言歌,票数惨淡,离开舞台。

离开前,五条人最担心的反而是自己的跟拍导演被“炒鱿鱼”。
仁科不忘安慰导演:“我很抱歉,但是没紧要,我以为你可以找到更好的事情。

大型行为艺术:“又得去捞五条人了”

五条人《故事会》

无畏成败的任性、自然流露的诙谐赢得了不雅观众的喜好,这两个广东海丰人在一夜之间霸占热搜榜首。
网友们纷纭动员亲友,通过场外助力将五条人“捞”回舞台。
然而,在“一轮游”之后半个月,五条人刚刚复活,就又在改编赛中被淘汰。

虽然被淘汰,五条人改编的《Last Dance》却收割了一大批不雅观众的心。

《Last Dance》是伍佰在1996年演唱的歌曲,因年初热播剧《想见你》二度走红。
赛前,仁科脸上的笑颜带着自傲,又带了点不在乎:“很多人改编翻唱,只是把伍佰改成二百五,you know?本日我们要把它唱成一千。
”“我知道伍佰有出过一张唱片,叫《浪人情歌》,我们希望把伍佰的‘烂人情歌’,改编成我们的‘烂仔情歌’。

仁科:要把伍佰唱成一千

纵然是伍佰的歌迷,也不得不承认,五条人的《Last Dance》既尊重了原曲的风味,又把它唱成了属于自己的烂仔情歌。
粗糙,洒脱,残酷而浪漫,小县城的卡拉OK便是他们的歌舞厅。
依然任性的仁科,在现场临时把“来日诰日我要离开”改成了更加应景的“本日我又回来”。

乐评人耳帝说:“五条人把这首歌唱得粗野、市井且暴躁,歌舞厅里无所事事的古惑仔们并不相信这两个吊儿郎当的人会有真情流溢,但是醉意朦胧入耳着还是会被他们触动。
……粗蛮现实与世俗苦痛都藏在这短暂的迷情之中,走出这歌舞厅,生活还有无尽的残酷,逝去往事的恍惚画面在这一刻比任何时候都让民气碎,可是生活容不得人去纵情浪漫与懦弱沉溺。

终极,五条人的《Last Dance》还是输给了福禄寿的《少年》。
很快,“又得去捞五条人了”登上热搜。
网友笑称,今年夏天最大型的行为艺术,便是“五条人一直被淘汰,不雅观众一直地捞”。

甘心土到掉渣,不愿陋俗不胜

五条人演出海报

只管已经出道十余年,如此爆红对付五条人来说还是第一次。
乃至有不少没看节目的网友问:“五条人不是糖水铺吗?”

纵然没有听说过五条人的名字,不少网友或许见过那句著名的“阿保重上了阿强”。
这句频繁涌如今弹幕中的歌词,来自收录在2016年五条人的专辑《梦幻丽莎发廊》中的《阿保重上了阿强》:

阿保重上了阿强

在一个有星星的夜晚

飞机从头顶飞过

流星也划破那夜空

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

但是爱情确实让生活更加俏丽

五条人《梦幻丽莎发廊》

这是一首属于小人物的情歌,讲的是打工仔和打工妹的爱情故事。
在作为国产动画《刺客伍六七》的配乐涌现后,“阿保重上了阿强”火遍B站。
等到五条人再次“出圈”、进入大众视野,就已是今年夏天的事了。

有人说,五条人是来自海丰城中村落的游吟墨客。
海丰是广东汕尾边上的一个小县城,在出道之前,仁科和阿茂在这里靠着摆摊卖碟、卖书维生。
2009年,两人在朋友的帮助下发布专辑《县城记》,封面上写着:“立足天下,放眼海丰”。

生猛草莽之气、市井青年的诚挚与迷茫,从海丰方言的嘶吼中喷薄而出。

五条人乐队的logo是个随风飘扬的塑料袋,仁科说,这是由于他们的音乐有一种“塑料感”;所谓塑料,便是一种赤裸的真实。

五条人音乐的最大特点是什么?有人问。

“土到掉渣。
”仁科说,他又补充了一句,“甘心土到掉渣也不愿陋俗不胜。

县城烂仔还是市井墨客

五条人演出海报

市井的诗意须要人文关怀的支撑。
在五条人县城烂仔形象的背后,是他们文艺青年的一壁。

在一次采访中被问到阅读,仁科说,过去常看《南方都邑报》,读哲学和访谈录,也读《人间失落格》《尤利西斯》和《罪与罚》。
提到电影,那更是如数家珍,伍迪·艾伦、阿基·考里斯马基、黑泽明、李沧东、毕赣、贾樟柯……要推举电影,阿茂一张口便是二十几部。
现在,豆瓣网上已经涌现了“五条人推举片单”。

“为市井的生活写歌,为自己脚下那片地皮叫嚣,为过去的韶光写墓志铭”,这并非被迫为之,也绝不是他们的局限。

五条人的朋友说,第一张专辑上那句“立足天下,放眼海丰”并非虚言。
“他们真的是听了很多天下性的音乐才来创作的。
”除了接管地方戏曲、渔歌的元素,他们也跟天下对话,用天下的视野,写酒鬼、打工仔、发廊小妹、工厂喝西北风的阿伯……写每一个游荡在城市边缘的小人物。

五条人《做梦》

很早以前,五条人就已被贴上“新闻民谣”的标签,他们每每从社会事宜、法制新闻中捕捉创作灵感,描述小镇与民气。
《初恋》唱的不是青涩,而是新闻,这首歌取材于2016年的一条新闻“创造初恋已为人妻 男子悲哀过度驾车撞上高架桥”;《热带》中的杀人犯刘德龙“捅去世一个去银行取钱的人,抢了钱之后买了一辆摩托”,取材于贾樟柯的电影《天注定》。

只管从出道到彻底走红花了十几年的韶光,但在仁科心中,五条人的发展一贯都很不错。
“切实其实是犹如踏入无人之境,哪吒踩着风火轮,风风火火。
除了这次总是被淘汰,其他都是很好的。

如果网友们能成功将他们“捞”回乐夏舞台,五条人的下一首歌该当会是改编版的《阿保重上阿强》。
“我们都想好怎么编了,很牛的,不是开玩笑。

栏目主编:施晨露 笔墨编辑:施晨露 图片编辑:项建英

题图:五条人在《乐队的夏天》图片来源:《乐队的夏天》官方微博

来源:作者:杜昕儿 吴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