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则视频资料中,小龚琳娜身穿白色民族裙,在台上欢畅而歌。

那时,她有一个欲望,“终年夜当个歌手。
”多少年后,龚琳娜如愿称霸舞台。
让她一举成名的歌曲,便是当年红遍大江南北的《忐忑》。

她凭一首歌封神10年 休闲娱乐

2011年,《忐忑》在网上走红后,被冠以神曲,龚琳娜也引来诸多热议。

在3分半的视频里,征服网友的,除了“哦啊呀呦”“那个嘀那个咚”等唱词,还有龚琳娜演出时脸上丰富夸年夜的表情变革。

一时之间,引来各路明星和网友的争相模拟,连天后王菲都被引发出强烈的翻唱欲。
然而仅仅过了一天,王菲又公开拓布“认输文”,称自己眼珠子都转丢了,也没找着那忐忑劲儿。

有了王菲的加持,《忐忑》彷佛坐实了神曲的位置。
更有人评论说,这是一首学一万遍都不会唱的歌。

至此,龚琳娜也成为“一贯被模拟,从未被超越”的存在,有了“神曲天后”之称。

然而,作为不走平凡路的歌手,她也有一些符合主流审美,深受大众好评的作品。

被贴上“奇葩”标签,变得家喻户晓后,她转而走向严明创作的道路,致力于古诗词演唱。
却终因曲高和寡,落得听众寥寥的结果。

只管不被市场认可,有时还要赔钱办活动,龚琳娜仍旧没有妥协。
她希望民歌可以走出中国,古诗词也可以走出中国,飘向全天下。

无论如何,龚琳娜都不想好好唱歌。

2010年,北京新春音乐会上,龚琳娜受邀,献出了3分半的演唱。

这首歌,没有歌词。
除了远近高低的“哦啊呀呦”等哼腔,便是龚琳娜脸上丰富的表情变革,个中不乏夸年夜的面部特写。

自那之后,《忐忑》在网上爆红。

因龚琳娜的演出特点,及歌曲的难模拟程度,“神曲”一说由此出身。

事实上,网友关注《忐忑》,是由于龚琳娜唱歌“搞怪”又“疯癫”。

一年后的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也恰好利用了这一层“看点”。

舞台上,龚琳娜身着宽大的赤色长袍,如昔日般激情亲切演唱。
而镜头却频频切换到台下的不雅观众席,将众人表示惊异、偷笑的反应,逐一运送到千家万户面前。

龚琳娜和她的作品,一起成为大众眼里的“奇葩”。

那时,她尚处于对音乐的探索阶段。
龚琳娜与德国籍丈夫老锣,将他们互助的歌曲称之为“中国新艺术音乐”。

这是他们自己的定义,是指一种根植于中国音乐传统,又对其他国家音乐有所借鉴的作品,个中就包括让龚琳娜一夜成名的《忐忑》。

那是老锣送给龚琳娜的一首歌。
事实上,她在拿到《忐忑》曲谱那一天,歌曲还没有名字,只有起伏跌宕的旋律和拼音写成的“咿咿呀呀哦哦”。

龚琳娜有些不明以是,乃至产生“这是歌吗”的疑问。

她只好把这当作一个有难度的练声曲。
恼人的是,练习过程中,龚琳娜创造自己因不适应这种发声办法,而频频出错。

就这样,她把这首歌命名为《忐忑》。

彼时,龚琳娜不知道自己随意而起的歌名,竟会成为日后的成名曲。

另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是,11年后,她会再次穿上当年那件赤色“战袍”,献唱一首别样新作。

这是一首说唱风格的作品,脱胎自《忐忑》。
2021年9月末,在与年轻说唱歌手早安的互助中,龚琳娜直接拿自己的成名曲进行改编,将说唱与民乐进一步领悟。

舞台现场,早安以一段紧凑的rap热场,稍后唢呐声起,龚琳娜出场。

她的登台,让网友们直呼“爷青回”。
高音部分,更是震荡全场。

时隔不久,在10月4日的收官赛中,龚琳娜与早安战到了末了,成为《说唱听我的2》舞台上的总冠军。

她在赛后发文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都城皆阑珊,天地任我行。
蹦蹦跳跳,仿佛回到18岁。

一贯以来,龚琳娜都因此歌声为舟,为桨,在音乐江湖里豪迈闯荡,一如她与生俱来的率真洒脱天性。

龚琳娜小时候就有“小百灵”的称号。

她三岁登台演出,五岁上电视,七岁进入贵阳苗苗艺术团。
那些年,小龚琳娜一唱起歌,妈妈就在一旁拉手风琴,爸爸常日也扮演唱歌的角色,与小龚琳娜一起一展歌喉。

回顾起青少年期间在老家的日子,龚琳娜曾提到,很多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时,她总会被爸爸的歌声吵醒。

来自父母的耳濡目染,奠定了龚琳娜在艺术上的追求与渴望。

1992年,在贵阳艺校读书的她深感所处城市的“狭小”,认为学习环境限定了自己的发展,于是写信向北京音乐学院附中自荐,并顺利得到了入学资格。

听起来彷佛是件难得的好事,龚琳娜却受到母亲的极力反对。
缘故原由是,一年的学费达到了2500元,这在当时,并不是个小数目。

龚琳娜不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在她看来,那是靠近音乐梦想的路途。
她哭着央求母亲,并担保会拿到给精良生的免费名额,这些话终极打动了母亲,龚琳娜得以北上。

她没有让父母失落望。

1995年,龚琳娜被保送进入中国音乐学院民族声乐系读本科,毕业后,又去了中心民族乐团。

第二年,她以一曲《斑竹泪》得到CCTV青年歌手大奖赛专业组银奖。
而当年的比赛中,一位叫周鹏的女生得到了普通唱法组的银奖,她便是多年后的有名盛行歌手萨顶顶。

当时的龚琳娜拥有极好的发展前景,一场演出便可拿到几千元,几年的韶光,她就在北京买下一套三居室。

然而,得到世俗意义上成功的她,却加倍烦懑活。
龚琳娜时候担心自己会被别人更换掉,危急感进步神速。

某次录音时,她乃至被调侃,“你们这些唱民歌的,都是一个筐子里出来的。

这番话,加重了她此前的危急意识。

其余一件事是,龚琳娜当年参加的演出,绝大多数是假唱。
“我以为不该骗人,但‘专业人士’见告我,只有这样声音质量才完美、对得起不雅观众”。

讨厌假唱的她,注定无法与这样的环境相融。

2002年,她登上一场晚会的舞台,音乐响起后,没记歌词的她只在嘴里唱着“一二三四”,底下的不雅观众丝毫没看出这是假唱。
那一刻,她望着不雅观众负责不雅观赏演出的面庞,心里想的是,如何立时逃出去。

回到酒店后,拿着厚厚一沓演出费的她,倒在床上痛哭,“我把假的唱成真的。

此事之后,龚琳娜不顾家人反对,毅然离职。

龚琳娜是幸运的。
爱情与空想,她很快同时握在了手里。

就在她厌弃自己假唱的同一年,老锣涌现了。

此时,她仍困惑于自己音乐艺术梦想的破碎,不甘当“晚会歌手”,不习气“千人一声”的模式及海内音乐界浓重的假唱氛围。

是老锣的到来,闭幕了她音乐道路上的烦恼。

老锣,原名罗伯特·佐里奇,是一位德国音乐人、作曲家,对中国传统音乐有着浓厚兴趣。
初次相识的那天,他们即兴唱了三个小时的歌,那让龚琳娜感到全身惬意,“一贯在那个环境里,我太压抑了。

老锣、龚琳娜

熟络之后,她开始约请老锣去家里用饭。
饭后,不雅观看龚琳娜的演出录像时,老锣不苟言笑地说:“那不是真的你。
好恶心。

这话惹得龚琳娜的母亲恼怒起来,日后,对老锣的印象也大打折扣。
但龚琳娜心里,是认可老锣说法的。
她的内心也从不喜好自己穿着蓬蓬裙和高跟鞋,站在舞台上唱毫无灵魂的歌曲。

那之后,龚琳娜不顾母亲反对,嫁给了老锣,并一同去到德国生活。
在当地的音乐节上,她看到之前晚会上从未见过的场景,“歌者穿着普通的衣服,唱着各个民族的音乐,现场乐队演奏,所有听众一起哼唱舞动。

鼓噪的音乐节现场,老锣同她讲,“你是汉族人,汉族有自己的古典哲学、思想、民风民俗。
你要从汉族音乐开始扎根。

德国生活的五年间,她与老锣一起探索音乐的发展方向。
《忐忑》在海内引发热议后,夫妻二人陆续返国,就此在北京定居。

随后,他们推出的《法海你不懂爱》《金箍棒》神曲,霸占音乐榜单。
龚琳娜身上“奇葩”的标签,再一次被网民们记起。

事实上,作为不走平凡路的歌手,她也有一些符合主流审美,深受大众好评的作品。

2019年,以补位歌手身份登上湖南卫视的《我是歌手》舞台后,龚琳娜凭借一曲《小河淌水》,成为当期冠军。

这是一首高难度的云南民歌,身穿白色长裙的她,以博识的高音哼唱技巧俘获了诸多不雅观众的心,不少人通过这个视频“路转粉”。

龚琳娜演唱《小河淌水》

《小河淌水》得到第一名后,龚琳娜不顾导演组的反对,决心冒险唱一首《庭院深深》,以此推广古诗词和民族音乐。
近些年,分开“神曲”标签后,她与老锣一贯致力于古诗词的传唱事情。

导演们的担心还是涌现了。
因古典诗词的晦涩难懂,《庭院深深》只得到8.8%的支持率,排名倒数第一。

两段演出,巨大的落差。
惨遭淘汰的她,在赛后流下了眼泪,这仿佛是龚琳娜作为歌手,行走在扞格难入的大环境下的一个缩影。
十多年来,无论是“神曲”,还是古诗词,很少有人接管她的风格。

但龚琳娜从没有过气馁。
就像当初坚持要唱《庭院深深》时,她说服导演们的一句话那样,“被淘汰了,这首歌也会留在舞台上,我要的不是面前这些不雅观众的认可,而这天后大家对我真正的理解。

只管曲高和寡,龚琳娜一贯在路上。

学生期间,龚琳娜很喜好邓丽君的歌,却不愿成为她。
“因自己从没有孤独感,以是不喜好小情小调的爱恋。

龚琳娜显然不会成为这样的人,也不会走这样的路,这从她的作品里可窥见一二。

大众所熟知的《水调歌头》有无数个版本,无论是王菲、邓丽君,还是张学友,每个人在演唱时,都犹如娓娓道来一段故事,曲调缓慢温顺。

《水调歌头》 一定要听到1分55秒

而龚琳娜版本,俨然一个洒脱的壮汉,透过她的声音,彷佛可以看到月夜下主人公饮酒高歌的背影。

有网友感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歌声就哭了出来,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战栗的觉得。
更有人调侃,如果苏轼听到龚琳娜的演绎,定会愉快地想和她饮酒。

她的朋友、美国作曲家戴维朗,曾做出过这样的评价,“一个甜蜜的女人,但是在唱歌的时候,她就变成了一团火……和龚琳娜相处的时候,我感到充满激情。

龚琳娜便是有这样的力量,她活力十足,尤其在演唱一事上,充满激情。

2015年,定居北京五年后,龚琳娜望着屋门外的雾霾,溘然感到“透不过气”。
不久后,他们一家搬去了云南大理,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

“唱歌的人必须在安静的大自然里修炼自己。
在大理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不用想为了生存一直地赢利,反倒让我和艺术更亲近了。

搬家到大理,是龚琳娜的第二次逃离。

她开始联系秦腔演出艺术家李小峰,在粗犷高亢的秦腔中,龚琳娜重新“活了过来”。

接下来,她挖掘各地的音乐“宝藏”,民歌、京剧、黄梅戏,都有所涉略。
“如果我不学习这些新知识,就会以为自己枯竭了。
”龚琳娜说。

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她反而在生活中找到一种难得的宁静。
听各少数民族的原生态音乐CD,边听边做条记。
后来又去到彝族、纳西族、白族等少数民族聚居的山村落采风。

“在别人焦虑的时候,我恰好去学习。
反正都要活着,好活歹活都是活,为什么不好好活?”唱歌到现在,她依然乐意将自己对音乐的心形容为“炙热”。

钢琴家、音乐教诲家赵晓生曾说,龚琳娜是中国女歌唱家中,音域最宽阔,表现力最丰富,生旦净丑通吃,古今中外合璧,进取心强,艺德严诚的一位。

住在大该当地的一个院子里,龚琳娜每天除了唱歌、做饭,便是上山采茶、采果子,与邻居一起演唱也是常态。
这样的生活日常,让她感到充足。

今年,龚琳娜46岁了。
一起走来的这二十余年,她有过风风火火的时候,也遍尝无奈与落寞。
大大小小的作品中,还是那首《自由鸟》最能代表她自己。

“梦中的我变成了自由的鸟,听风轻轻、轻轻、松松、松松地,摇着我的发梢远远地飘,我迎着风来的地方摆荡着翅膀,心儿叮叮、叮叮、咚咚、咚咚地,跳过了山顶,跑进森林去逍遥。

梦中,渴望自由的小百灵,已跑进森林去逍遥。

而龚琳娜,便是梦中的那只自由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