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微博正文:齐豫感念恩师李泰祥大师的《橄榄树2014台北演唱会》后天即将开唱了,十分期待!
分享一篇1985年的专访,一场精彩深入的师生对话~
与李泰祥、齐豫共享“音乐盛宴”
采访/刁瑜文 拍照/胡福财
与其说是采访,不如说是一场冗长的辩证。为了拍照角度的取舍,在拍照师的安排之下主配角的位置早已各自坐定。李泰祥一派大师的神闲气定,新烫的微卷短发显出几分抖擞,逐步思考、逐步叙说,永久的形象,不管是商业性的雀巢咖啡广告,不管是娱乐性的综艺节目,也不管是纯创作的“传统与展望”揭橥会。大众之前,他展现的永久是那一份不急不徐,而背后那一片丰富的音乐源头,也在他的思考、叙说中逐步流泻。
齐豫古典、盛行披挂一身一如往昔。还没有轮到她讲话时,她闲闲的走来走去、接接电话,为众人加水倒茶,再坐下来听听话题进行到哪里;该她讲话时,她倾头托腮,长发微披,仍是一副闲闲的姿态,但线条明朗的面庞,专注的思考着每个问题,为自己的每一句话据理力争。
拍照师在采访过程中,扮演的永久是局外人,他可以不去理会风起云涌进行中的采访是什么内容,在一片众说纷纭中,他自有自己的天下,按下快门,去捕捉镜头里每一个无声的身体措辞。但这一次,在一片交错的措辞中,末了的情形演化为:时而采访者与被采访者的迷惑、解惑;时而李泰祥、齐豫师生之间的争辩、印证;时而音乐家与拍照师之间的美学论,没有明显的主题,但却又句句可取。
话题从李泰祥作曲、编曲、制作齐豫演唱的最新专辑《有一个人》开始。基本上,这张唱片延续的仍是李泰祥的新诗谱曲的乐风,但与过去比较,在配乐及音乐语法上却更趋纯、净。他将自己的创作经历分为四个阶段。初出校门,追求统统俏丽的事物,寻求缥缈、遥想的虚幻,这是第一个阶段。之后,浪漫情怀的幻灭,使他渴望一种落实的出发点,这是第二个阶段。随着年事渐增,生命中的爱痛成为他音乐创作中的主导,这是第三个阶段。如今不惑之年,他寻求对长远生命的磋商及人生暧昧、短暂或永恒哲学思考,音乐风格随着这种内心的转化,越趋纯净、朴拙。以往,他的音乐或许要有很多商业上的折中,如今却越来越壁垒分明,越来越不合众,靠近纯创作。“周遭的事物并不是我刻意去做的,而是随着年事跟生活逐渐变革。因此,这种分野很难说是受到什么事物的撞击。”他为自己的音乐进程作相识释。
不同的音乐质素
如要追溯到更远,在潜意识里却有几个对他影响很大的创作起源。儿时成长环境中的荒野、枯木、荒山及干的河床,这些景象至今时时浮现。而幼时对歌仔戏、布袋戏这些传统的追寻,也带给他深刻的影象,“因此潜意识里,便有一股强烈的乡土呼唤之情产生。”他说。
之后,从传统的小、中、大学教诲一起走过来,他接管了严格的泰西艺术演习,为他的创作意念注入了另一种不同的本色。东西文化的领悟,经由思考,使他对大中国的历史、文化有更深刻的认识,这些不同的本色加在一起,发酵成为他自己特有的音乐措辞。他说:“与生俱来的原始民族血液对我来说很主要,和潜意识里的行为流露及艺术上的美学不雅观,有很多都是从那里来的。”这各类,为李泰祥的音乐源头勾勒出一个方向。
近年来,他的曲多是为新诗所谱,也为大众音乐加进了文学的内涵。他阐明,墨客的笔墨比较精髓精辟,涵盖层面较广,有长远的生命,而最主要的,他谱曲的诗一定要能冲动人,并可以变成歌。“我真正做的歌都是有感情的,例如旭日的《菊叹》及余光中的《海棠纹身》,这些诗我看过后都有种特殊的感想熏染。乃至在作曲时会为墨客的感情而难过,欲哭无泪,而且在创作时这种觉得常常会在我内心扩大,一发不可整顿。”
采访过程的前半段,李泰祥为自己全体的创作进程及音乐思考作了一个明确的交代。彷佛,这些都只是大纲而已,草拟出大纲,今后的章章节节才更有可循的方向。“说”了半天音乐,有点见血不见肉的觉得,话题又带回《有一个人》这张唱片,他让我们听一首以徐志摩的诗所谱的歌《别拧我,疼》。徐志摩已去世了五十年,当时歌声的旋律觉得仍勾留在昆曲时期,因此在调子上,他采取了昆曲的味道。而民初那时候,正值泰西浪漫音乐进来,徐志摩全体内心的情绪表达相称西化,因此在音乐上,李泰祥采取的却是相称泰西的手腕,以莫扎特的艺术歌形式,来表达出这首歌在内涵上的精细。
其余,便是歌手对这首歌的诠释。李泰祥谈到他的意见:“《别拧我,疼》这个“拧是若何拧,多重多轻,是充满爱或怨;而这个“疼”,可能并不是真正的疼,而是爱的疼;而“别拧我”这三个字,里面又包含了很喜好的味道;“你说,微锁着眉心”这彷佛是有点生气,却又在撒娇,整首歌有很多暧昧的情节,画面有电影般的觉得,速率的掌握是很生活又非常戏剧的。”对一个欠妥心的歌手来说,这首歌大概只是个去世板的4/4拍而已,但齐豫在这首歌的诠释上,做到了真正利用声音的艺术,在韶光的把握、声音的轻重及尾音的变革、语调上,以李泰祥的一句话来形容:“她具备了相称好的对艺术歌的诠释条件。”
李泰祥常常强调歌手应从思想、生活上动手,一点一点逐步的到达他的歌里。除了永劫光的相聚、理解以外,并要直接或间接感想熏染到作曲者的思想及思想上与墨客结合的成分。这些都要经由广大生活层面的体验,他说:“当一个学生因思想上的空洞或者生活上没有内容,阔别我而去,我就会伤心,以为他无法唱我的歌。”齐豫是他认为这几年来,技巧及思想均备的少见的歌手。
齐豫在一旁坐坐又站站,弄这弄那半天。此刻,话题终于进展到把她也涵盖了进来。一旁走来走去,忙着捕捉镜头的拍照师,这时大概也累了,于是自个儿找了个位置坐下,丢了一个考题给齐豫:
“你拿到一首歌,如果这首歌的履历是你所没有的,你如何去揣摩?”
李泰祥在一旁,对这个问题溘然若有所悟的说:“我常常以为很惊异,有一些演电影的人,他们的生活中并没有那种履历,可是叫他演出他却演出得出来,虽然并不是很像,但一样平常不雅观众却可感想熏染到还蛮像的。”
顿时,所有的焦点转移到齐豫身上,李泰祥在一旁敲边鼓,要我们挖挖齐豫,强制她去想想他说:“所有的想象该当都是有根据的。”齐豫至此正式归队,表情专注的思考这个问题。她说:
“如果你有这种履历,就一定会有这种遐想。”
“但你如果没有这种履历呢?”
“要想象啊!
”
“不过新诗歌词的思考性身分比较大。”
“可是新诗它留给你很大的思考空间,我以为任何人都可以Relate到他自己。而且新诗本来便是很感性的,它会给你一个既定的方向。”
“它并没有一个特定的空间让你去想。”
“它没有特定的空间,可是它有很多的空间。”
一来一往,绕了半天,彷佛仍未抓到问题的中央。李泰祥不断拐弯抹角,齐豫一急,便说:
“我想还是问特定的那一首歌好了。”
“那么就这首歌《别拧我,疼》。”
“我彷佛没有这种履历,但我在表现的时候,歌本身就会给我很多的暗示,例如它的旋律本身就会给我暗示,编曲出来的时候又是一种暗示,让我有个方向去想。”
就一样平常人对歌曲的直觉感想熏染上,的确是如此。但李泰祥对女弟子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他立时接下去说:
“好!
假使我给你一个A,你如果没有这个A,你彷佛就要有很多X、Y、Z来符合和A的想象。而我的A是绝对的,由于是我写出来的,而你努力的要表达我这个A,可是你还是不知道这个A是什么,以是你一定要想象。”
“可是你给我的暗示已经很清楚了啊!
”
“清楚,可是你还是没有啊!
”
“但我的想象力很丰富啊!
”
一场师生争辩
师生各执己见,问题已不单单只是音乐而已,牵扯到全体思考上的轨迹。此时,齐豫反问李泰祥:
“可是你也没有这种履历,那么你的思考轨迹是什么?”
大概是基于启示、勾引,于是大师卯足了劲,源源开讲。
这首歌的创作灵感来自川端康成的一篇小说。叙说川端跟他的下女,两人从薄暮一贯坐到深夜,下女引起他很多童年的回顾,彷佛是个恋人;他对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情,便一贯望着她,韶光也一贯流逝。直到晚上,这女人很紧张,便说要回去了,而他叫她再做一会,一贯坐到半夜,才送她回去。表面上看起来,这彷佛只是两个人僵立的画面,但内心实在是纠结的。李泰祥说:“这一霎时,我以为东方的俏丽就在这里。”这也是这首歌最先开始的一个画面。
接下来便是从徐志摩的很多诗里去探求灵感。徐志摩有个习气,走在路上看到有东西便要去踢,这表示他是有童稚之心的人;再从其他的诗可以知道,他具有泰西浪漫的情怀。这种童稚之心及浪漫气质,转换在音乐里便是莫扎特的个性,以是音乐形式采取的是莫扎特式的。
创作前的准备事情完成后,他便将这些资料带到自己的生活履历里。例如徐志摩与陆小曼的恋情一贯都是很苦的,里面有太多的等待及折磨。李泰祥末了说:“这种履历拿到我的现实生活里,我也可以节制到一部分,由于我曾有过像他们一样的苦恋。”至此,李泰祥为自己在创作时的思考轨迹,作了非常清晰的阐发。
但这些,在交给齐豫演唱时,他并没有作有解释。除非是碰到很大的困难,否则他希望能以勾引的办法,引发出她的想象,而这也是齐豫最大的好处,别人唱不出来的,她可以唱出来。“我以为她不大略便是这点。”相持不下了半天,李泰祥对女弟子的评定仍是肯定的。
从这个不雅观点出发,又引发出一个问题,作曲家与歌手从不同的思考方向出发,是不是会得到相同的结果?
李泰祥的回答是:只要个人跟作者能够领悟起来,作曲家去体会作词者的心绪,歌手去体会作曲家的动机,然后加上自己的态度,一方面忠于作者,一方面忠于自己,该当会有同等的结果。他说:“这些,都可以磋商出一种美学出来。”
思考轨迹的追溯
齐豫很直觉的反响:“但是我没有像他(指李泰祥)有那样多素材。”
“你一定有啦!
否则你一定表达不出来,这要去想嘛!
”
“我这个人很会揣测别人的心情,有时候对我来说可能只是一种直觉,一种很自发的东西。”
“那么如果刚刚我阐发的那个创作轨迹,我不讲明的话,我也可以说是一种直觉,但在潜意识或意识里,都会有一种根源,这是一种生理的自我剖析。”
李泰祥彷佛急欲为女弟子清理出一条明晰的思路出来,他要她从自己的生活里去找。
“我唱这首歌,我从来不会想象到我身边的人,就像我做梦从来不会梦到我认识的脸。”齐豫说。
“你是不是已想象到一个画面?”
“我可以直接从字面或词的觉得去想画面,但这个画面可以不是我所认识的。”
“这画面是哪里来的?电影或小说?”
“我没有别的画面,便是这诗给我的画面,每一首诗都给我一个画面。”
“那么《有一个人》这首歌,你想象的是什么样的画面?”
“便是有一个人,孤单的,大概是个逆光的剪影,黑黑的,很落寞,我并没有特定的去想。”
李泰祥立时回答说:“那便是从拍照作品上得来的印象。”
持续串的问题,全部朝着齐豫炮轰,而她仍是有问有答,执守着自己直觉的想法。她说:
“你不能这样讲!
那可能是文学的、拍照的,也可能是所有的领悟,你的音乐就给我有这样的觉得和遐想,便是冷冷的,你的音阶本身就有很完全的觉得。如果你把它做成Rocking Roll,可能又是不同的觉得,可是你不会做成那个样子,我也不会这样唱,由于这个诗已经给你这个觉得跟意境。”
持续串说下来,齐豫稍作迁移转变,对李泰祥提出了另一个疑问:
“还有,我跟你有个差别,我看到这首歌,表面上是非常冷,非常寂寞,非常苦,我把它唱的很凉、很苦,可是你跟我的觉得不一样,你以为徐志摩跟陆小曼很苦,可是他有期待,以是你把音乐转换成很乐不雅观、很快乐、很通亮的声音,莫扎特也是这样,基本上这也是你的人生不雅观。以是有时我把它唱得很苦,可是你又以为我不应该这样表现,该当在苦里头有一点快乐,这时就变成你对我也有期待,我唱这首歌的时候,要顾虑到你的想法,也不完备是我的。”
对齐豫的辩白,李泰祥停顿一下,逐步的说:
“在表达的时候,这种出入当然会有。在我的态度,第一步先沟通我们的出入,沟通之后理论上该当是忠于作者,以是要看如何揣摩作者,然后再加上自己的意思。只管有这种出入,这时如果你这样也可以达到我的想法,方向上一样,我便赞许。”
齐豫对着在座的人,下了个结论,彷佛要为这个问题打个句点:
“我是比较直觉的。”
拍照师这时并未能休,又以拍照的角度连续这个话题:
“直觉有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拍照也是这样,你可能没想过要如何去表达,只是很自然的。但这种表达变成一个作品后,摆在一边冷冷的去剖析,里面还是会有一种根据,例如有些手势跟动作,纵然只是个剪影,可是你可以知道那个动作是什么。”
李泰祥与拍照师同等确信,所有的艺术都是可以阐明得出来的,一定都是有根据的。齐豫又是一番辩驳:
“可是我便是没有这种遐想,我不盖你!
我会把它很视觉化,可是我的视觉没有来源,是一种纯粹的想象空间,很自由的。”
场面彷佛在考试一样,齐豫是考生,而所有的问题都只是对她的一种脑力激荡,并不一定真有明确的答案,而这种思考轨迹的追溯牵扯的层面又太广,是生理学的、是潜意识的、是脑海中全体网路的重新组合,它各有一个接点去刺激你为自己的行为反应做阐明。但却不像小时候玩的宝藏图游戏那么随意马虎,只要拿枝笔,一起跟下去,顶多两、三回,就可以找到那个宝藏。由于我们一起生活下来,个中的枝节太多、牵引太多。加以,女性对美的、感性的事物,贯以直觉的感想熏染来替代逻辑性的思考,而感想熏染上的层次,就看感想熏染者的艺术领悟及思想内涵。齐豫终极仍旧没有阐明出什么来,但至少她的歌声在我们听来,有个内涵、层次,有个内心的感想熏染在,并不是那么的平凡。因此,问题在末了,让她有个选择:
“那么一首歌从头到尾,你是先给她一个完美的画面,或者只是一句歌词,一个景象?”
“我彷佛比较是一个歌词,一个景象。当然整体来说,有一个固定的方向,可是我并没有把它想成一个故事或善始善终的。有点像是堆砌起来的,一句话、一个觉得,用什么样的声音及大小声的掌握。”
齐豫说到这里,这个问题终告结束。李泰祥作了末了的结论:
“她大概只是一时说不上来,但她有这种表达在,以是我想还是说得出来的。”
思考性的话题一结束,大家一下子像松了口气,喝茶、吸烟、上厕所,各类缓和紧绷感情的动作很自然的一起涌现。
商业或艺术
话题又带回到音乐上头。李泰祥的音乐跟所有的盛行歌曲一样,一贯因此一种商业性的手腕来匆匆销、宣扬。他也开会,也随着女弟子一起上电视打歌、亮相。报纸上,他在影剧版涌现的频率远比在文教版的机会大,而只管各类不同媒体的利用,但他却不愿承认自己所作的是盛行歌曲,他认为他的创作具有艺术品位上的身分。这又牵扯到所谓盛行歌曲的问题,对这点李泰祥有非常详细的剖析。
从实质上来讲,盛行歌并不是个艺术品,只是个商品,它具有一个特定的形式。是从生活里出来的。最早的来源是爵士乐,前身大概是民歌也说不定,这要经由考古研究才能得知。后来经由电影工业,为了创造商业上的成功,便以歌来帮助画面,这是一种试验,也由于有了这种商业上的目的,一种最能谄媚的声音便被设计出来,逐渐的变成一种形式。演化到现在,就像是一种调和的罐头食品,它所具有的只是一种美的旋律、官能的节奏及外表的装潢,艺术内容的表达很少。
从形态上来讲,盛行歌曲的语法是Fasion的、噱头的、官能的、外表的;而民歌则比较朴实、纯净。
内容上,民歌有比较多的叙事行为,透过个人来表达一个时期的背景;盛行歌则比较看重个人形象的问题,个人的特点可以填补在声音上的不敷,比较不看重内容。
音乐技巧上,盛行歌曲的节奏不管有谱无谱,实质上都是从舞曲来的,由一个大略的伴奏来支持,每一都城是在表现节奏,不管是Swing、Rock、Disco、Blues,讲起来彷佛是不同的音乐性情,但实在都只是在表现一种节奏。所有的配乐色彩及旋律,从生理学上来说,可以反响出社会上的须要。但穷究一层,这许多却都是作曲者与制作商塑造出来的。就彷佛服装一样,许多人一窝蜂的被盛行时尚带领,制造商大量设计出来的商品流到市情,造成一种盛行的趋势。音乐也是这样,并不是由于我们想要这种盛行,而是从外国进来便是这样,一样平常人没有选择的余地。
美国的帝国主义夹杂着强烈的宣扬攻势,使得目前所有的盛行歌曲都是跟在经济大国的屁股后面走。盛行音乐制造者想到的只是在盛行的潮流中加上一点花样,他们并没有想到在艺术上的圆满或带动社会的功能;而接管盛行的消费大众,并没有想到这些都是诡计,只以为这是文化的一部分,推波助澜的结果就造成一股强大的盛行攻势。
“本日所有的历史、学术及文化,都是随着经济挂帅而来,盛行歌更是如此,而所有人类的行为中,只有艺术是能真正分开经济独立,它追求的是真善美。”李泰祥说完这句话,有个问题产生:
“那么为什么人会去接管那个东西?为什么制造商不去制造艺术?”
对这个问题,李泰祥有个非常合理的阐明:
“那是由于人有很多层次,一种是官能的,一种是思想的,官能的东西很随意马虎让人入手。”
而劳碌的工商业社会,音乐普遍演的是娱乐性的功能,大多数人寻求的是音乐上的感官刺激,起起落落的盛行趋势,一波一波引领着盲目的听众,李泰祥将音乐作品投入这波盛行的浪潮中,但在商业的包装之下,却仍让人体会到大众音乐中精细、优雅的一壁。他感慨的说:“我比较忧虑的是,现在唱片制作倾向于商业的成功,只有少部分人想到回馈社会,勾引社会。”
虽然,我们嘴里喝的饮料、身上骑的机车,很可能都是经由李泰祥谱曲的宣扬品,他的形象,对许多人而言,大概是暧昧不明的,但他说:“在我们这个社会,艺术创作者被关怀,却也被敬而远之,纯净的艺术家已经没办法生存。”而不管是商业或艺术、是前卫或传统,他永久恪守着一份音乐创作上的纯净,他自有自己的音乐措辞。
韶光从上午过渡到下午,虽然少吃一顿中餐,但却也饱尝了一份丰硕的音乐宴饗,步出屋外,心中似仍有一份沉甸甸的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