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道拐的名声是头顶上的飞机炸响的,民族的性情和伟岸,是天下反法西斯战役中,爱好和平的人们挂在中国公民胸前的一枚勋章。车轮爆胎,子弹打光,贵州兴宜司机焦虎,捐躯前仍保持着一个民族的坐姿,彰显著我们中国军人的倔强无畏。二十四道拐的每一道拐,都满是鲜血、泥泞和弹坑,多少钢铁战士,驾驶汽车,穿过流弹和风暴,驶过还没染血的白云和憧憬。多少钢铁战士,冒着枪林弹雨,为前方运送计策物资,为民族运送不屈和坚韧,为国家运送出息和命运,倒在了途中。
滇黔运输线,壮士赴戎机。铁骨横天堑,尘土埋忠魂,二十四道拐,波折也挺直。路边三角梅见证着飞越峡谷的炮阵和杀声。枪炮的火焰下绽放的三角梅,红得像战火,怒放时像雄鹰。三角梅染红斑驳的磨盘山、倔强的黔西南泥石路和狂风雨。二十四道拐的那个时期都已迢遥,但再迢遥,也紧连着祖国。二十四道拐逶迤而上,把钢枪和血性,快速送到前哨和大本营,让一个国家离危险更远一些;让这个国家的公民,离安然和祥和更近一些。史迪威将军和那位美国士兵,用手指着前方,站在生与去世的边缘,心急如焚。二十四道拐从他们身后一贯延伸到怒江之畔,一贯延伸到石头危城,一贯延伸到大洋彼岸,一贯延伸到全天下公民和平的愿景里。
山风吹皱那个时期的嗟叹。民族的弯道没有拐点,国家的品质是直立的。莫忘枕戈睡,休教鬼专横狂。战士百战仇未泯,猎猎旌旗向天扬。在晴隆山与磨盘山之间,在一个个凸凹的陡坡之上,我仿佛瞥见,雄狮呼啸,飞越天险,杀入敌营。壮士乘风而去,撼动天穹大地。勇士随云而起,拔剑怒斩恶狼。
满眼血成行,满目家国恨。
一万只飞鸟飞断翅膀,一万匹战马刨土断蹄。细碎的马蹄用伤口呼啸,一地黄色的格桑花用血泪写下誓言。宝剑悲鸣,热血浇仇。这便是史迪威公路,一条抗战生命线。带血的马蹄花、格桑花的绝唱撼动天地,用碎石和泥土描述的战役和渴望。万丈峭壁挺身而出,张口复仇,勇士要渴饮倭寇血。一地的雨水变成泥泞。战役将日军拖入泥潭。岁月倒悬,劈山凿岩,二十四道拐拔地而起。
从二十四道拐经由,每个人都会接管一次历史的洗礼,每个人都会经历一场心灵深处的圣战。背对着二十四道拐的方位,是勇士们的故乡。母亲已越来越老,战役已越来越惨烈,妻子的等盼已越来越瘦弱,有多少夜晚倒立成顾盼,滴血成呼唤,多少树丫望断南飞雁。
而二十四道拐的前方,杀声正酣,角声正寒。历史对又一次战役的陈述,才刚刚开始。峰回路转处,我们才听到动静。专横狂的侵略者很微小,才折射出二十四道拐的高大,让我们看得见紧迫,望得见忠实。古代那个义士背上背着的国家,才望得见大义。二十四道拐的每一拐,都写满年夜胆和倔强。
半山中沉默的公鸡坟,有公鸡鸣叫。公鸡弯着腰要飞,拼去世觅活追随和平。抗战的路,不可能平直。中国反击外辱的历史,从来就困难、弯曲又听得见反应。我用4000米的路程和母亲的打发,把几十年的历史重新丈量,我丈量站立着的河流和胆魄,我丈量倒映着的骨气和忠魂。
然后,我独扛长枪向天而啸,要为母亲守卫城池,要为城池守卫和平。这便是我们这一代人所肩负的崇高任务和神圣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