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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完美的天下,我们无法选择。
面对丑恶,面对创伤,面对去世亡,事实上我们无路可逃,以是逃跑的真正意义仅存于操持

逃跑计划我们想做音乐中的鲁迅 休闲娱乐

毛川推着摩托车,走进他们排练室的大门,清瘦、随性,脱下安全帽,一脸的妖冶和洒脱。
我们说采访完要拍照,毛川愉快地指着他的爱车说:“一下子你拍我那摩托,特帅!

这个1982年出生于青岛的37岁大男孩,是逃跑操持乐队的灵魂主唱。
2005年毛川和吉他手马晓东等人组建了“孔雀乐队”,随着鼓手小刚、贝斯手红桃的陆续加入,2007年乐队更名为“逃跑操持”。
《08年我们结婚吧》成为2008年迷笛音乐宣扬主题曲,这个英伦摇滚蘑菇头乐队,开始走红。

《歌手》第三季还在连续,逃跑操持却早早离开舞台,第一轮就被淘汰,还创下史上最低分。
但实在逃跑操持在舞台上的演出并不俗,而他们的新歌《你的爱情》再一次成为热门歌曲。

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没选择经典歌曲《夜空中最亮的星》,毛川阐明,“不唱这歌虽然少了点儿情怀分,但唱了这首歌,无论晋级还是淘汰,总有几分奋力挣扎的‘没意思’感。
”哥几个便是这么任性,干脆就来一首连铁杆歌迷也未必知道的新歌,亮完相,俊秀转身。

“我们特殊清楚地知道,我们那个小众。
这跟乐队所有人的性情有关系,我们都不贪,没有人以为我们该当晋级、该当若何。
就算只有2000个铁杆粉丝或歌迷,我们为他们活着就行。

“你们很好,很洋气!

毛川讲话的样子和他唱歌时一样,显得很诚恳,不加润色,不多废话,没事还大大咧咧来两句大实话。

《歌手》统共约请了逃跑操持5次,逃跑操持以为自己在《歌手》舞台处于一个很尴尬的位置,之前的节目都是翻唱,尴尬就被放大。
但这次主打创作季,以是才有了进入的切口,也找不到不来的情由,除了胆怯。

看节目的时候,能感想熏染到逃跑操持对付晋级的希望不大。
毛川坦言,“我们真没以为自己能怎么着,便是去露个脸,就行了。
不是我们不尊重这个活动,是我们尽力把自己放在那样的环境中,有一定领悟度,但还是尽力保持自己。

虽说是“露个脸”,但毛川最害怕的,是被别人误解他们不尊重这个比赛。
表面上看起来逃跑操持彷佛不足负责,但实在他们相称努力,只是在“顺应比赛”和“做自己”之中,逃跑操持还是倾向后者。

第一期节目录制完毕后,键盘手曲锐说:“弗成,我不睡了,我用两个晚上把弦乐写出来,咱们也玩一大的。
”原来想唱英文歌《Sorry》,那首歌比较燃,但正当大家迟疑不决时,有说英文歌选不明晰,由于每期只有2个英文歌名额,逃跑操持去世心了,决定还是唱他们的新歌《你的爱情》。

但初版和末了演唱的版本中间还差很多事情,大家又花了2天的韶光编曲、排练。
实在第一场回来的时候,大家状态已经很差了,长沙大雪,除了毛川以外其他人都感冒了,但大家还是紧锣密鼓地排练。
周五彩排,原来周四下午的飞机,又改到晚上,下午在北京排练,排完后匆忙拎着设备去赶飞机。
演完之后大家都在擦鼻涕。

《歌手》舞台磨练的是嗓音、是演唱技巧,但逃跑操持作为独立乐队,他们输出的是作品风格,更是一个味道。
毛川不肯望为了晋级而捐躯掉乐队原来的东西,逃跑操持也可以为了比赛做一些大歌,大概没那么快淘汰,但是毛川以为之后再去听那个作品时,会有遗憾。

节目有专业大乐队,可以把歌交给大乐队制作和编曲,但逃跑操持本身便是乐队,两股味道很难领悟。
“气势一大,我就特殊害怕,觉得就不是逃跑的味道。
我们就想,要在节目里留下逃跑的味道,还是留下我唱的歌呢。
我们选择了前者。

虽然在台上看起来很放松,唱《你的爱情》时,毛川边唱还边跳起舞来,但实在心里还是紧张,由于这是比赛,也由于尊重这个比赛。
录制第一期节目时,毛川还有点懵,全体活动程序都是被

“我不想用一个玩世不恭的态度,我也不是那样的人。
可能大家以为摇滚乐队(该像什么样子),我越来越摸不太清,在现在这个社会中,摇滚乐还在哪?”

毛川以为现在很多玩摇滚的,实际上并不是很摇滚,内心的摇滚才是真正的摇滚。
不但是趋于表面的叫喊,摇滚有别的办法,摇滚可以好好说话。
“摇滚”在毛川心里是一个正能量,激烈只是摇滚的一个方面,它还有安静的,安静的思考。

“对我来说,这人若何算摇滚了,要么这人就躁,他就真躁。
是装的,还是心里的东西,韶光久了,你能感想熏染到的。
我希望,表面的东西少一点,大家干的事多一点。

从这个角度来看,逃跑操持在《歌手》舞台坚持自己,挺摇滚的。
虽然有人以为摇滚乐队红了就不小众了,上电视就不摇滚了,但摇滚并非只是流于形式和口号,摇滚也不一定非要愤怒和批驳,但摇滚一定不能丢失自己。

第二首歌评分结束后,逃跑操持又是末了一名。
《歌手》导演洪涛过去找毛川:“我以为你们很好,很洋气!
感激你们来。

毛川以为这不是安慰,很诚恳。
“就这么两句话,我们所有的付出,我们所有的期待,所有的那种,付出的感想熏染,都值了。
便是我们最想要的那几个词,他给了我们,就行了。

没跌粉,够份儿!

音乐,爱情,还有玩儿

“我以为大家挺苛刻。
” 毛川的声音里带点委曲。

上一张专辑《天下》是2012年,这几年“什么时候出新专辑”这个问题,逃跑操持已经被问了无数次。
“我们确实挺慢的,但实在每年都在陆续发新歌,中间也发了EP,上一张录音室专辑该当截止到2015年吧。

在《歌手》里,毛川也说,上这个节目的初心,是想见告大家,这么多年没有不写歌,也没有

现在乐队更想做一点复古、轻微有点节奏性的音乐。
当初在音乐节的时候,大家是随着逃跑操持畅游在情绪的大海里,现在希望变成同时扭动着身体。
这种考试测验和转变是必须的,也是痛楚的,毛川对作品精益求精,以为不达标的作品甘心不发。
不过他透露,新专辑正在路上。

产量不高的另一个缘故原由,毛川喜好运动,喜好玩儿,他的生活被各种有趣的事充斥着:两个轮子的车类、探险、滑雪、露营。
“写歌已经不像刚开始那会儿,那么一天没别的事,便是写歌。
现在也享受生活,等心里有东西了,再让歌自然而然发酵。

这不代表音乐不宝贵,音乐在毛川的生命中是不能失落去的,但这和做不做音乐没紧要。
“我会不断写歌,但不为了做音乐而写歌。
写歌是一个习气,就像吉他是你的朋友,它陪你,但至于写出来是怎么样,再说吧。

“我们想做音乐中的鲁迅。
”乍一听大概有点狂,但他在某次演唱会说,“希望大家像鲁迅说的‘能干事的干事,能发声的发声’,好好事情,好好生活。
”对毛川来说,生活本身才是最主要的。

毛川的生活里有很多摩托车,他也热爱自己改装车子,他们在宋庄排练室的院子里,停了一辆沙滩摩托,还有一个被称为“男人们的游乐园”的神秘小屋。
屋子被刷成浅浅的粉色,听说毛川在瑞士看到这个油漆颜色就非常喜好,回来在电脑上用Photoshop比对良久才选出的颜色。

打开神秘小屋的大门,里面停着的依然是摩托,车还有各种头盔、轮胎、空气压缩机,不同规格的扳手按照大小是非整洁地挂在墙上,各种型号的螺丝钉也在收纳盒各归各位。
这是毛川大大咧咧外表下,细致的一壁。

如若没有细致敏感的一壁,也写不出“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和会堕泪的眼睛,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超越谎话去拥抱你”这样的歌词。
那是有一次毛川特殊难过,想找个地方高兴地哭一下,但是哭不了,想着自己是不是不会哭啊,就有了“会堕泪的眼睛”。

聊到情歌,聊到爱情,我问毛川,“你心里的爱情是什么样的?”毛川说自己是一个崇拜爱情的人,“但可能男生的天下里,盛的东西很多:历史、文物、艺术、战役、政治、天下宇宙、天文地理,以是离自己很近的东西就特殊随意马虎忽略。
而女生恰好相反,她们专注于自己视线范围内,可能恋爱起来眼睛里不会有别的。

我笑着问,说这个会不会掉粉啊?毛川大方一笑,没紧要啊,这是相对的,只是他个人的理解。
“我崇拜爱情,但不能说生活中全部都是爱情。
你说宇宙大,还是民气大,当然是宇宙大啦。
你说宇宙大还是民气大,还是民气大啊。

对毛川来说,爱情是具象和抽象的碰撞,是两种代价不雅观的碰撞,但真正爱情的纽带,不须要多宽,那是一种坚实的存在、真实的存在。
而爱情之外,他的天下也很大,有太多让他好奇的事、好玩的事。

《你的爱情》里有一句歌词,正好道出了毛川的爱情不雅观:“但愿我永生之前,能揭晓人类真正的起源。
你依然说,爱情最主要,你的爱情最主要。

毛工教你来洗碗

毛川的细致还表示在做家事,他的事情职员都说,毛川对洗碗这件事非常执着。
他常常分享,碗要怎么洗,若何擦才不会有水渍,布要怎么铺,桌子要怎么清。
还有一次从日本回来,以为那里特殊干净,就每天在家扫院子。
乐队成员聚在一起,不排练的时候,他就给大家做做饭。

哥几个平时会叫毛川“毛工”,他动手能力特殊强,每次谁的东西坏了,喊一声“毛工”,毛川撸起袖子就帮大家修睦了。
排练室的设计、装潢、布线,很多细节也都是毛川亲自完成的。

毛川还特殊会做木匠活儿,排练室里的好几张桌子,都是他自己做、自己喷漆完成的。
也由于老蹲着做东西,毛川的颈椎不太好,采访的时候他脖子上还贴着膏药。

从前逃跑操持的排练室在黑桥,那里有个守门人老杨,老杨见过很多艺术家,还曾经指示过一个雕刻家的作品。
用北京话说,老杨有点“浑不吝”,便是谁都不爱搭理,也对逃跑操持的歌不屑。
但老杨却被毛川打的一个木桩征服了,两人自此由于木匠活儿、电工活儿,乃至是烧煤这些事情奠定了坚实的友情。
后来黑桥拆迁,老杨便随着毛川来到宋庄的新排练室。

“我希望,这个社会能更尊重劳动人民,劳动使人平和,劳动使人觉得充足,劳动使人幸福。

毛川的确喜好和物打交道,他说和物打交道使人变得平和,希望没那么强烈。
他像个大男孩评论辩论梦想一样平常,兴致勃勃地描述了自己未来的蓝图,说的时候眼里有光。

“我脑中有一个我生平的电影,自己要做什么样的人,在爱情里是什么样的,为人父母是什么样的,我就遵着自己的意愿,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

“便是一个糟老头,别人什么也看不出,实在还是有两下子,找一山里隐居,一个破屋子。
然后我就种菜,我种车厘子,现在车厘子不是特殊贵嘛,我可以务农,养活自己没问题。
然后我屋里有一个木器车间,自己手工做点家具,剩下韶光一年再写两首歌,吉他、植物、轱辘类,大概就这几样东西陪我到去世去。

“破衣烂衫,但得都很有品,有点糙,但精神天下非常纯洁,非常非常纯洁。

我问他,“可以理解为纯粹吗?”

“便是纯洁,像小孩那样纯洁。

“那现在电影到哪个阶段了?”

“最帅的阶段!
”毛川豁达大笑。

采访结束后,我们说拍几张照,毛川都很合营,但当他跨上那辆摩托车时,全体人“嗖”地就消逝在我们视野里。

逃跑操持这个队名属于躁动的、洋溢的、不安的青春,正如他们当初先容自己的队名:“这是一个不完美的天下,我们无法选择。
面对丑恶,面对创伤,面对去世亡,事实上我们无路可逃,以是逃跑的真正意义仅存于操持。

如今这队名更像一个充满感情的老朋友,它属于青春,但不是过去,对付毛川来说,少年仍在。

作者 | 熏风窗 姜雯 jw@nfcmag.com

编辑 | 李少威 lsw@nfcmag.com

排版 | GI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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