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倦,又像从未被爱过
但是来日诰日我还要这样,虚度
满目的花草,生活该当像它们一样美好”
——李元胜《我想和你虚度光阴》
我向来不喜好追剧,也不爱看那种贩卖人设、制造“戏剧冲突(drama)”的综艺,但最近却迷上了芒果台的一档新节目,《朋友请听好》。
这是一个通过信件和电话与听众互换,在电台直播等分享生活故事的真人秀。何炅、谢娜,以及易烊千玺作为主持人,与不同的翱翔高朋同住在一栋安静的临湖小楼里,仿佛置身于繁盛热闹繁荣都邑中的一座孤岛。他们逐日做饭、撸猫、嬉笑,然后拆读听众的信件,在傍晚的电台直播韶光里接听电话,谛听大家的故事,解答迷惑。
广播电台跟纸质的报章杂志一样,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互联网时期备受冲击。然而在过去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里,电台曾是单调生活里一份不可或缺的抚慰,人们蕴藉而渴望互换,会用点歌的形式来表达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意,也有足够的韶光和耐心去安静聆听别人的倾诉。
我想起赵薇执导的电影《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里,郑微理不清自己对陈孝正的觉得,不自知地陷入暗恋。她发了一通脾气后跑出寝室,在深夜街边的公用电话前向电台主持人哭诉:“紫娟姐姐,我想知道,假如我每天都想着一个人,明明很讨厌他……却不喜好他讨厌我,我究竟是怎么了?”郑微得到主持人的点拨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敢爱敢恨的她终于鼓起勇气,主动向陈孝正告白。
这部电影的叙事算不上很好,然而对付十多年前校园生活的刻画却十分生动。大学的头两年里,我也住过那种逼仄的八人间寝室,走廊尽头是公用厕所以及狭长的盥洗台。那时的我们没有智好手机,失落眠的夜里只能默默收听午夜电台,揣着自己的苦处,悄悄聆听别人的故事。
然而我与电台的缘分不仅于此。
小时候我被学校送到少年宫学过好几年播音主持,于是初中时得到了一个在当地广播电台主持少儿节目的机会。我们自己写流程、添补内容,从《少年文艺》、《少男少女》这样的杂志上选读几篇散文,再夹带一些自己喜好的盛行歌曲,很有点自娱自乐的意味。记得当时有一位不修边幅的主持人大叔在一旁帮忙,兼任导播,他温顺的声音和胡子拉碴、大裤衩的现实形象形成光鲜比拟,令我备受冲击。
这档节目虽然只存在了一个学期就被停掉,但我却出乎猜想地收到了许多小听众的信件。个中有一个大我两岁的男生,坚持每周来信,由于他写得一手好字,我们一度成为了笔友。后来他在信中提及曾趁着周末从隔壁城市来到我的学校,在宣扬栏橱窗里看到我的照片,期待能够见面。彼时懵懂无知的我被他的激情亲切吓到,而母上大人适值察觉了此事,便由她出面写信劝退了那个男孩,无情地扼杀掉一段尚未抽芽的暗恋。
从高中到大学,我一贯担当着学校广播站的站长一职。由于一度迷恋英式摇滚和Trip-Hop,在晚饭韶光任性播放Portihead的“Glory Box”,吓到了一众守旧的教职员工而被宣扬部老师约谈。于是不得不稍作收敛,将一腔无处安顿的激情亲切宣泄到刚刚兴起的博客上,开始了写作。
那时,我很喜好交通广播电台一个女主持点评电影的节目,后来得知她竟也关注了我的博客。多年后我们在成都相遇,不禁感慨境遇的奇妙。
如今虽然网络电台盛行,各种节目应接不暇,然而实用和功利性子的内容却霸占了上风。也不再有当初那般安静的氛围,让人舍得摧残浪费蹂躏韶光一个字一个字地写信,悄悄寄出,再耐心地守候在收音机前等待回答。
《朋友请听好》将我一度带回到那个有电台相伴的年代。我喜好读信和接听听众电话的环节,人们在生活中碰着的问题千奇百怪,有些令民气有戚戚,有些让人木鸡之呆,乃至比小说和电影还要精彩。原来,不管这个天下是如何的漫无边际或者变革万千,我们都在经历着相似的喜悦和不尽相同的忧闷。
唯有当我们跳脱出自己的圆圈,从别人的视角来看待类似的人生经历,才创造问题并不但有一个标准答案。
遗憾的是,这毕竟是档真人秀节目,以是电台内容的部分并不是很多。我喜好看临时导播的惊悸失措、何炅有履历的掌控全场、谢娜的插科打诨,以及千玺言语不多的诚恳。主题歌也很好听,有那么几句歌词差点让我掉下眼泪。
姑且将其当作一次难得的怀旧之旅吧。所幸,我曾在那个年代肆无忌惮地沉溺过,也不平不挠地追求过,终归没留下太多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