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洛杉矶没有见过,凌晨四点的广州还是常常见的。从家里驾车出来,一起上持续串一口气过了五个绿灯到达办公室,这是第一次碰着。彷佛是托阿胜的福。
阿胜是我的媒人,是他把俊秀的女同学先容给我认识,这才有了成家立业的故事。阿胜大学毕业就被分配在海口审查院。那时海南建省不久,大量选调干部招聘人才。我是通过一个新疆考生阿斌审查官认识阿胜的。
阿胜身材适中,脸庞清秀,白净皮肤,说话时神色泛红,像个腼腆的大男孩。听说我没有女朋友,立马通报信息,说他有一个俊秀的中学同学刚到海口,可以先容给我认识。同时自告奋勇开着刚买来的铃木摩托,让我坐在后排,一起去见美女同学。
摩托车追风逐电,为了安全坐稳,我不得不搂着阿胜的小蛮腰。好在海口不大,从海甸岛到南航西路很快就到了。接下来便是一见钟情,一月闪婚,三十二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如今我都当爷爷了。
阿胜品行端正,心地善良。在海口与女审查官小窦相识相恋,结婚未要小孩。支持小窦连续学习深造,读研考博。面对小窦与前男友重归于好的繁芜伤心场景,没有责怨,沉着友好分离。以高朋身份参加小窦的婚礼,献上祝福。
离开海南岛离开审查院,去上海做专职状师。迎娶一位白富美的上海姑娘。统统顺风顺水称心快意。有一次我到上海出差,去了他的办公室。办公室处于浦东繁华地段高楼里,宽敞通亮,红木家具,大办公桌,大靠背椅,散发着木头喷鼻香味的书柜里琳琅满目。
我看到他写的一本关于知识产权的专著,特意让他署名赠书,他爽快地答应了,在他的专著扉页洒脱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那个一说话就酡颜的大男孩,已经发展为持重稳健的阿胜大状师了。
在一个很隧道的上海餐厅,阿胜让我选择喝什么酒,他酒精过敏平常滴酒不沾。不吸烟不饮酒不打牌,准点放工回家,十足好男人。那天我已经记不清吃了什么菜了,只记得我们两个一起喝完了一瓶68度的衡水老白干。满面红光豪情满怀滔滔不绝,给共同认识的老朋友打了好几个电话。
模糊约约听到阿胜吞吐其辞说,他喜好中学女同学,十分俊秀,他怕追不上没有敢追,肥水不流外人田,他看我不错就先容给我了!
往后就没有见面了,过年的时候电话问候一下。
最近的一次通话,是他打来问广州教诲局有没有认识的人,他一个同事小孩应聘中学老师,碰着学历认定的政策问题想咨询一下。他声音微弱有些沙哑,他说他在治疗癌症,不用太担心。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倒是他反过来在安慰我,没有什么,统统都会好的!
昨天下午接到电话,说阿胜走了。那个心灵美好善解人意温暖有爱的阿胜,离开了他充满感情充满奋斗汗水的这个天下。公务在身,无法赴沪,委托阿胜女同学送其末了一程。
阿胜,感激你。阿胜,一起走好!
小窦会来参加他的告别仪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