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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山好水好寂寞，好热好闹好快活！
”是一位战友六年前从美国他女儿那回来回答我们问候时的一句回话。想起那时他回答我们时的情境，再看看本日他的处境，我以为真是莫大的讽刺。我不禁感叹，儿女再有出息，钱财再多又有何用？
他去他女儿那过了一年多的韶光，听说是在美国的洛山基。我们都以为他不会回来了的，由于他的两个女儿都在美国拿了绿卡，由中国人变成了美国人。而且他老婆也一贯随着他的女儿。他也已退休几年了，肯定是在女儿那养老的。但他却回来了。于是我邀了几个好友一起为他接风，实际是借个由头大家聚聚而已。
桌上我们当然得问到他在美国生活得若何，他就回答了我们这个经典式的话：好山好水好寂寞，好热好闹好快活！
他说在美国环境确实比海内好，住着也舒适。但邻居相隔很远，而且美国人都不肯望别人打扰他们的生活。他说一个住着较近的邻居，第一天还相互打过呼唤的，但第二天你再和他打呼唤他理也不理，就彷佛根本不认识一样。在那最大的障碍是措辞不通，你说的他们不懂，他们说的我不懂，说实话，我打呼唤他们不理或许他们根本不知道我要干什么。由于美国社会的不屈安，陌生人间不交往，这也该当和中国人的理解一样。战友说，他是实在受不住这份寂寞和闭塞，在那熬不下去了才武断回来的。
说谈笑笑间一次聚会就这样结束了，从美国回来的这位战友也确实热热闹闹快快乐乐地生活了两年。但2021年的一天，他溘然给我打电话说腿子不能走路了。我赶过去一看，中风了。我只得把他送到医院。在医院回回转转呆了两个月，他出院回家。生命是没有问题了，但走路仍是弗成，轮椅成了他必备的行走工具。回家得有全护。战友也好，朋友也罢，都不可能每天守着他。按正常来说，他老婆该当回来照看他。但疫情期间，中美断航，他老婆无法回来。没办法我们只得和他商量请一个陪护保姆，全天候地照顾他。他经济上不成问题，是我们这个圈子里比较富有的。可能正由于富有，给的工钱也不低，他对做事就比较挑剔，两三年韶光他前前后后换了五六次陪护，末了一位还算坚持了下来。
去年，他老婆终于从美国回来了，我们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但不想更大的麻烦在等着他。他老婆一回来就和他闹离婚。我们去理解情形，想劝劝他们两口子。原来他老婆说他与这个陪护同居了。但他老婆说的这些情形原来都是我们对这个陪护的哀求。由于病人的行动不便，保姆必须全天候全方位地陪护，包括沐浴、上厕所这些暴露男人隐私的事。当然我们的这位战友究竟和这位保姆是否真有什么只有天知道，这就叫清官难断家务事吧。
实在我们以为真离婚也没什么，但难就难在他老婆要他尽身出户。意思大概是他违规在先。这样双方就僵住了。我们当然站在战友的态度上想问题，以为他老婆有些不纵情面。不管是不是真有问题，她这时要一个行动不便的男人尽身出户，让他怎么生活。我也不知道他们夫妻怎么会过成这样的。
去年底，他小女儿从美国回来了，在奉劝父母无果的情形下，她哀求母亲做点让步，给父亲一处房产，让父亲有安身之所。往后所有的财产再与父亲无关。这边她给父亲做了事情，答应父亲所有的开销她卖力。显然女儿是在为父亲保命，这种情形下财产对父亲已经没故意义。而且她给父亲担保，她说到做到，她可以以父亲的名义在海内开个账户，在里面先存三十万美元。末了在女儿的调度下总算尘埃落定。这位战友除了他住着的屋子外，放弃了全部财产，他女儿给他的账户里预存了三十万美元作为他生活和其它开销的保障。他也只得在保姆的陪护下连续延续着生命的末了光阴。女儿处理完父母的离婚后又回了美国。
从年轻时的发展来看，我们中谁会想到他会是这样的结局。儿女的出息、财产的多寡对付曾经斗志昂扬的他也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女儿再有出息，但远在美国，无法亲自照护。钱财再多，纵然躺在金山银山上，对付行动不便的他又谈何享受。当然，有人会说他为什么不去美国？但你想想，在美国就算女儿为他找再好的养老院，对付完备不懂英语且行动不便的中国老人，是折磨还是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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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写《人口出生率低落，谁之过？》时是想举这个例子来着，用以解释人口的迁移所导致的亲情淡薄。纵然再孝顺的儿女，但由于间隔的关系，在亲情关系的处理上也不得不如此。亦如我的这位战友，两个女儿如此出息，当时都是我们倾慕的工具，但现在呢？唯有唏嘘而已。别说养育者的自私，如果生养的儿女，与自己的归程毫无关系，试问，谁在生养时不多问一个为什么呢？
